隔絕空間的紗帳忽然被人撩開,嬌俏的女子走進來,衣袂翩飛,輕盈的美人看了眼冷臉似要殺人的黑衣少年,錦帕掩嘴倒抽了口氣,又將目光投向那少年對面的虞知聆。
虞知聆眨巴一雙眼看她,黑眸似有繁星點綴,明媚璀璨。
美人彎起眼眸,笑盈盈靠在虞知聆的身側:“姑娘,是帶自家阿弟來玩的嗎,可需喚人作伴?”
墨阿弟氣得臉上五顏六色。
虞知聆偷摸瞄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我這阿弟性子靦腆,我帶他來看看舞宴,您這樓裡最貴的酒菜給我們上一份便可,不必作陪。”
她摸出乾坤袋,取了塊上品靈石。
一塊上品靈石,便是在這樓裡吃喝一月都夠。
那女子掩嘴輕笑,一手在虞知聆側臉摸了一把,順手摸走了桌上的靈石,輕飄飄退後。
“姑娘和公子玩好,若有需要可出門喚人。”
她足尖輕踮,輕飄飄踩上了欄杆一躍而下,從二樓躍向一樓,落地之時衣襬翩躚,層層疊疊色彩豔麗的衣裙盪漾,抬眸衝二樓的虞知聆拋了個媚眼。
虞知聆微微挑眉,熟練回了她一個媚眼。
目睹一切的墨燭兩眼一黑。
“師尊。”
虞知聆一回頭就看見自家煞神徒弟那張棺材臉。
墨燭臉色陰沉:“為何要來這裡?”
“都說了看跳舞呀,我們不幹別的事情,就只看跳舞啦。”
虞知聆嗔怒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就要喝。
墨燭忍無可忍,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茶。
虞知聆:“……你連個茶都不讓師尊喝!”
墨燭將茶盞擱置在桌上,冷著臉取出乾坤袋裡的茶遞過去:“花樓的茶師尊也敢喝,不怕今晚睡不著。”
虞知聆:“……哦。”
她小口抿茶,對面的墨燭閉眼冥想打坐,儼然不想在這裡待一秒的程度。
醉汀閣的人在這時將酒菜端了上來,但經過墨燭方才那一說,虞知聆是一口也不敢吃,只能摸出乾坤袋裡放的炒花生解解饞。
從二樓可以清楚看到整個一樓,正中央的臺上舞姬姿態柔美,透過擁擠的人群,虞知聆將大廳內的人挨個看了個遍。
如果她沒記錯劇情,就是今晚。
原書劇情裡提過一段話,鍾離家三公子死在靈樂宴前一日,就在這醉汀閣內,被一偽裝成舞姬的邪祟刺殺。
邪祟殺人後逃竄,被當時正在南都附近除邪的墨燭遇上,墨燭一劍殺了那邪祟,但墨燭這人性子寡淡,除邪之後也並未去領功,無人知曉這邪祟是被墨燭殺的。
而這段劇情發生的背景,是墨燭十七歲,也就是今年。
所以書裡的靈樂宴,就是這一次的靈樂宴。
墨燭提前被她召回了穎山,並未如原書劇情那樣一直在中州四處除邪,如果虞知聆不帶他來這裡,他就不會遇上那隻邪祟,那邪祟說不定就會一直逃竄,鍾離家那位小少爺也一定會死。
因此虞知聆有了個更好的法子,一個雙贏的法子。
她看了眼對面的墨燭,他依舊閉著眼不看任何人,虞知聆癟癟嘴。
臭小子,還不樂意的,師尊都是為了你好啊!
離了她,誰還能這麼寵他啊!
虞知聆靠在檀木椅內喝了三盞茶,花生皮堆成一座小山,眼看今天就要過去,醉汀閣裡依舊歌舞昇平,笑聲和吵鬧聲鼎沸,分明一片祥和。
她皺皺眉,難不成是她記錯劇情了?
虞知聆不信,她趴在欄杆上,仔細盯著大廳內在賓客間遊走作舞的舞姬們,眼也不眨,不到一刻鐘就嗚咽著捂住了眼。
救命,眼睛好酸!
這裡的燈太亮了,那些舞姬還穿的五顏六色,她的眼睛好痛好痛!
墨燭睜開眼,瞧見他這位師尊爬到了檀木椅上,趴在欄杆上揉眼睛,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嘟囔的唇瓣,說的話模糊不清,好像是在埋怨。
墨燭眼角一抽。
“師尊。”
“嗯?”
虞知聆轉過頭看他,“怎麼了?”
墨燭看到她通紅的眼睛,眼角隱隱有些熒光淚花,看他的時候委委屈屈的,似乎誰欺負她了一般。
少年喉結微微滾動,沉聲問她:“怎麼了?”
虞知聆懵懵的:“什麼怎麼了,我沒怎麼啊。”
“你哭什麼?”
“我……我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