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聆昏昏欲睡,毫無形象靠在木椅中打瞌睡,一旁的鐘離泱看得直皺眉頭。
這麼多年不見,她倒是越活越回去,跟小時候簡直一個模樣。
賓客逐漸坐齊,中州各地的琴師們來了不少。
濯玉仙尊虞知聆鮮少在中州露面,不少人落座便將目光投向高臺,能坐在鍾離家主身旁的位置,只有仙盟的仙尊,而仙盟三位仙尊只有濯玉仙尊是個女子。
“那是……濯玉仙尊啊。”
“仙尊倒是……倒是不拘一格……”
“這……歪著脖子睡不怕落枕嗎?”
眼看人越來越多,鍾離泱終於忍不下去了,馬上要到了靈樂宴開席儀式,他看了眼一旁睡得正香的虞知聆,用胳膊肘撞了下她。
“濯玉,醒醒。”
虞知聆迷迷瞪瞪坐直身體,茫然看向他:“結束了?”
鍾離泱:“……開始了。”
虞知聆看了眼下方空著的位置,“墨燭還沒回來?”
鍾離泱淡聲道:“應當馬上便能回來,再等等,先忙正事。”
隨著一聲清脆悠揚的鐘響,雲端仙鶴啼鳴,花海傾灑而下,諸位琴師召出自己的本命武器,雙手撫弦正要奏曲,虞知聆也在鍾離泱的眼神示意下站了起來。
虞知聆清了清嗓子,道:“靈樂宴開席——”
“仙尊!
家主!
出事了!”
陌生的聲音打斷了虞知聆的話。
她循聲看去,一人自外跑來,單膝跪在正中央的圓臺上。
鍾離泱擰眉:“怎麼了?”
弟子平復不太穩定的呼吸,忙拱手道:“家主,瀲花墟出事了,催眠三瞳蟒的樂陣被人改了,遊沉師兄傳信三瞳蟒醒了!
墨燭道友……獨自引開了三瞳蟒……”
鍾離泱愣神道:“……什麼?”
身側冷風竄過,他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虞知聆,卻發現身旁早已無人。
***
“墨道友,先出了瀲花墟!”
遊沉揹著一個重傷的弟子,身旁跟了幾個弟子,他回頭看了眼正在斷尾的墨燭。
少年側身躲開那隻巨蟒的尾翼,聞言冷淡的眼神看過去:“你要將它引出瀲花墟嗎?可知曉這附近住了多少百姓?”
遊沉和幾個慌亂逃竄的弟子一頓,臉上一陣愧疚:“墨道友,是我失言。”
“我來引走它,你們傳信回鍾離家請人。”
墨燭忽然一停,一劍劈向暴走的三瞳蟒,朝著瀲花墟深處跑去。
被重擊的三瞳蟒怒吼一聲,丟下那幾個看起來便羸弱不堪的人修,朝這隻血脈天賦強大的妖修追去。
“墨道友!”
“回來,不可!”
可不過眨眼之間,墨燭便已經消失。
他一路瞬移,瀲花墟古樹茂盛,他一個人修在這些樹影中瞬移方便,憑藉靈活的身影愣是一路沒被追上,但卻也拉不開與它的距離。
三瞳蟒在身後橫衝直撞,將攔路的巨樹攔腰撞斷。
墨燭的餘光瞧見了那三瞳蟒追來的身影,側身避開它甩來的尾翼。
現在還不是時候,在這裡現出騰蛇妖身勢必會暴露身份,但人身跟這隻大乘境魔獸硬剛不得,只能想辦法先甩掉它。
沉思的瞬間,一道疾風從身後甩來,墨燭側身躲開,剛站穩腳步,能震碎人心肺的獸吼聲自面門湧來。
墨燭悶哼一聲捂住心口,驀地嘔出大口的血。
只停頓片刻,三瞳蟒的尾翼橫掃而來,直撞在墨燭的心口上,少年被甩飛數十丈遠砸到了山壁之上。
三瞳蟒立於他身前,身量遮天蔽日,這裡是瀲花墟的深處,光亮微弱,他憑藉騰蛇優越的視力可以看清它的每一寸。
它張嘴吐人言:“不現妖相,你如何跟吾打?”
墨燭擦了擦唇角的血,飛快起身召出了禦寒劍,神情冰冷:“讓我現妖相,就你也配?”
躲是躲不過了,墨燭提劍衝上前,三瞳蟒咆哮朝他衝來。
人身在這隻三瞳蟒的面前太過渺小,劍招連它的鱗片都劃不破,不過撐了一刻鐘,墨燭再一次被它的罡風震飛,長劍豎插在地,他退後數十丈。
三瞳蟒再次朝他衝來,勢要逼他現出妖相,墨燭擦去唇邊的血,搖晃站起身,神情冰冷正要結印——
“墨燭!”
虞知聆的聲音比她的劍招來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