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盯著洛餚唇邊憋不住的那抹狡黠,皮笑肉不笑道:“你救我還是我救你?”
洛餚捂胸口做痛心狀,被沈珺屈指彈了彈額,“走吧,立夏回家了。”
洛餚拖沓著步子跟在沈珺身後,雖然方才滿嘴神乎其神,現下看著卻好似毫不在意沈珺是否收留那枚草墜,路上還斷斷續續地哼起小調。
他們分了神,皆不知曉立夏是何時回家的,待行至小院前,只見大門開敞,院中花草雜物一地混亂。
突然一聲尖叫刺破四合寂靜,又狠狠砸進屋內,砸得“乒乒乓乓”物品翻倒之聲乍起。
兩人均是深深提起一口氣。
棋局
洛餚和沈珺剛進廚房就見一片狼籍,山匪打扮的男子人高馬大地堵在房門口,黑手攥著阿蘭兩條胳膊,卻是對立夏陰陰笑道:“原來還有位小姑娘,買一送一的好買賣。”
阿蘭臉色煞白,急道:“快走!”
立夏手中浣衣盆一扔,迅疾從中拾起搗衣杵,高舉過驚懼與忿然交織的小臉,“放開我娘!”
她感覺握杵的手心溼得像溪水,手中搗衣杵則像滑溜溜的魚,要用力到指尖發白才能牢牢握緊。
山匪大笑,“小姑娘,大白天就開始說夢話。”另一隻手狼爪子似的伸出去,又突然“啊”了一聲,憤怒地用吃痛的手狠狠攥住阿蘭衣領,“敢咬人?”
立夏手中杵子猛地朝他揮去,奈何身高有限,只能堪堪砸到他腰部,力量也有限,山匪僅稍一踉蹌,他怒目而視立夏,嘴邊呸出個“小畜生”。
他胳膊輕輕一推阿蘭就連連跌倒,後背撞在桌角咚一聲悶響,她滿額都是汗,卻渾然不感疼痛似的立刻躥起身,全力撲到立夏身前替她捱了一腳猛踢,瞬間岔了口氣,伏倒在地乾咳不止。
那山匪冷笑著蹲下撫她臉道:“可別這麼看著我,跟我是什麼壞人似的,等回了寨子,咱就是一家人。”
說完揪著阿蘭後領把她一拽,“讓我先看看咱家小姑娘。”
立夏雙腿一陣猛蹬,又是咬又是打,可山匪皮糙肉厚,只說在給他撓癢癢。
阿蘭蓄足了勁用身子撞他,被他一隻手就掰了回去,粗糲的手掌壓著她腦袋狠戾道:“少給我在這鬧。”她的臉被惡狠狠地摁在砧板上,木紋里長年累月的血腥氣息混著疼痛直往腦子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