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青絲理順,“怎麼說出此話來。”
他捻著沈珺從前刺他有腦疾的口吻,道:“該不會是傷了腦袋吧?那更得去請映山長老來治上一治。”
“等等。”沈珺再次喚住洛餚,“映山長老是觀中前輩,資歷甚深,但”他乾咳一聲,放低聲道:“處事稍許古板。”
“嗯?”
“不僅如此,他向來口直心快,再加對魔道頗有勢不兩立之風,或許會對你”
洛餚垂下眼簾看他,語調似是毫不在意,“映山長老又不能把我大卸八塊。別瞎操心了,仙君大人,好好養傷要緊。”
他繞過屏風,屋外已是朦朧,亭臺樓閣皆沒於煙雨,卻月觀依山傍湖,山巒雖矮,映在水面依舊青翠欲滴。
映山長老。
記憶內的面貌與名號重疊,洛餚在小徑盡頭拐彎,走近數日前方拜訪過的宅院。
那日亦是濛濛細雨,廳內沏著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洛、餚?”白衣人眼皮也未抬,呼散杯沿邊升騰的熱氣。
洛餚思忖片刻,還是裝模作樣地抱了抱拳,“晚輩久仰映山長老尊名。”
映山長老沒搭話,慢悠悠地啜飲,好似階下人又不存在一般,飲盡茶後才想起晾了這麼個人。
“貧道聽景寧言,你同沈珺是道侶。”
洛餚環顧一圈,不等映山示意,直接在梨木方椅落座。
“是。”
映山平靜神情驟變,冷冷道:“沈珺所修是無情大道,道侶?笑話!”
杯盞“嘭”地擲碎在地,正巧砸在洛餚足邊。
洛餚看也沒看那杯盞,尋了個舒服的角度靠著,反問:“映山長老若是不信,何必放我入觀?”
“你以為貧道是因為相信?”映山白眉擰緊,“鬼修這等邪門歪道,哪怕只容你踏進半步,都嫌玷汙了本觀檻上的灰!”
他鼻子撥出的氣直將白鬚吹起,隨手朝洛餚扔了張紙,“沈珺要尋你。”
洛餚瞥過一眼,是那張“通緝令”。
他單手撐頷,噙著點笑道:“原來是我‘自投羅網’了。”
映山那雙鷹似的眼直勾勾凝視著洛餚,沒接下他所言,轉而道:“本觀弟子常在歲至二九年華時下山遊歷,卻從未有過觀中前輩同行的先例,沈珺此行,一是玉衡宗主實在放心不下愛子,二是他”
映山忽然停頓,“不知你對凡人記事瞭解多少?”
只是他沒等洛餚回答,便已自顧自將話續上。
“卻月觀坐落升州,臨近江都,江都原稱廣陵,舊朝煬帝諱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