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湧上那女子向他們方位轉頭側目的錯覺,心想,她會不會沒有臉,所以不論如何去看,都一直在梳頭。
小白拿眼角飛了他一眼,察覺到小白的視線,他的注意也隨之稍轉,投到棺槨前似作立碑的劍上。
“細窄,性韌。”小白緩緩道,“自古將劍喻為骨,寶劍有靈,心傲則劍不可摧,心悍則劍不可擋,此劍雖二者皆非,但不失為絕世好劍。”
青竹在一旁支了支洛餚,“你讀的那些江湖話本總有奪取至尊寶器的機緣,若非我們此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合該取得這柄劍?”
“是呀。”
洛餚扭頭看向聲息來處,三千青絲湍流如瀑,滌盪滿地亂瓊碎玉。
女子的舉措終於有所變動,正挽髻鬟,螺了數週仍有長長不見尾的秀髮鋪在地上,形骸枯骨一般拖著,洛餚忍不住思考她究竟在此地多少年歲,才能生出這般足夠繞棺三匝的頭髮。
“它便是重開鬼域門的鑰匙。”她道,“可如若開啟此方門,你的宿命就同我一樣了。”
什麼鑰匙?什麼宿命?
堪堪冒尖的疑惑還不待他凝神細思,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天色大亮,絢爛至極的焰光彷彿長安城除歲夜的煙火,簇簇火燼疾如流矢飛電,猛烈難測。
眾人心道不妙,女子卻得了趣,冷不丁發出個輕快的笑音,“何等偏執,我若是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殺了,狸貓換太子,取而代之。”
可此言方畢,洛餚再定眼睽時,女子已憑空消失不知去向。
“怎麼了?”小白見他總盯著那個方位,隱含擔憂地開口詢問道。
“那女鬼說,這柄劍是開啟鬼域門的鑰匙。”
洛餚沒敢輕舉妄動,怕他這隻蝴蝶的小翅膀一扇,無心插柳倒使讖言成真。但愈燃愈烈的火截斷了所有出路,逃離此地的條件又似乎與它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一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青竹沒空關心什麼鑰匙不鑰匙的,注意力皆在熾焰之上,將鱗鞭一甩,濺起滿地雪塵,“先發制人,將‘他’宰瞭如何?”
說完記起不久前在千仞陡崖小白那罕見焦躁的神情,氣勢又衰弱些許,向小白問到:“‘他’修為多高?我們仨是他的對手嗎?”
“識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