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好像一下子踩空了,神情剎那間全然空白,胸臆間奇癢難耐,低頭俯身,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碧梧正東南三尺,埋了一顆白子。”
洛餚回眸揩去血,走近樹底的那幾步途中,他在想這句話代表了什麼。
如果當真埋有一顆白子,無非說明他生前曾經來過此地。
可是原因呢?
他忽然記起那被劍風驚擾的落紅、素淨霜色的衣襬,心道總該不會只是為了偷觀某人習劍吧,可等他自泥中窺見那枚“白子”,這些淺淡的自謔之意皆蕩然無遺。
它並非棋子,不過平平無奇的半塊碎石。
像九尾幻境中、那梨木匣子內的半塊碎石。
但它們又有些許不同,因為他能看出這半塊上設定了隱晦的鬼道陣法,而陣法先前之所以沒有被人覺察,是緣於它尚未成型,缺少了至關重要的陣眼。
陣法的脈絡卻早已深深根植於卻月觀的草木之中,隨生靈吐息日精月華,近乎成為整個卻月觀的一部分,如果要用言辭去描述這個陣法,最貼切的形容應當是——
“萬物有靈”
溪雲
洛餚是被一陣玉瓷輕碰的聲音擾醒的,緊接著掌心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
他條件反射地攥緊了拳,指尖觸到些許溼潤,很快那幾根手指頭被人撥開,還伴隨著一聲“嘖”,淡淡諷道:“怎會有人當真能睡到日上三竿。”
洛餚那點瞌睡頃刻醒了十成九,剩餘一成是幽冥聖器燒耗著他的精血,實在疲倦難耐。掀開眼皮見沈珺正給他掌間細紗布束結,眼波流轉好似那一場秋雨一場寒,無論掃過何處都要涼上三分。
他不禁錯開視線,欲蓋彌彰地將左手收回來,“你不是最快還需兩日後才能回觀嗎?”
沈珺一言不發地將他被褥一掀、衣襟一扯,整個人像砧板上的魚翻了個面。
洛餚也未反抗,只好整以暇地盯著沈珺看。
將將碰到傷處時他的動作又輕柔起來,細緻敷上麻沸散,刃尖幽幽綴著冷芒,下手極穩。
洛餚一面強忍身上皮肉被活生生剜去的痛意,一面還要同沈珺挪揄道:“仙君莫不會是掐著日子回來的?”邊說邊忍不住“嘶”了口氣,卻被沈珺嫌他聒噪,捱了記不冷不熱的“閉嘴”。
沈珺俄頃又說:“也不怕咬到舌頭。”
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