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身後的一個青衣男子忽然出聲制止了他,不知在他耳畔說了句什麼。
靖王面色微不可察地一變,先是看了顧璟舟兩眼,繼而視線在城中逡巡了一圈。
顧璟舟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卻像是未察覺異常一般,依舊不為所動。
他主動帶著江州刺史和守城計程車兵,讓開一條道。
誰料他這個舉動,倒叫靖王面色突地一變,靖王一邊調轉馬頭,一邊高喝,“有埋伏,撤出城門外!”
顧璟舟拿給他機會,當機立斷抽出佩劍,直指向天。
伴隨著他這個動作,不知從哪兒飛奔出來一大批死士,趁著靖王還沒出城的時候,飛快將城門關閉。
一時間,靖王和二十餘手下被關在城內,而大多數士兵則被阻隔在了城外。
靖王面色黑沉,當機立斷將季辭拉至跟前,大喝一聲,“賊人!”
顧璟舟視線一頓,儘量讓自己不去看季辭,大笑,“賊人?!
諸位!
靖王擁兵自重,打著為陛下奔喪的旗號,冒天下之大不韙謀權篡位!
這才是真正的賊人!
京城動亂,先皇死因疑團重重,你我該當站出來,為江山社稷共討逆賊!”
“共討逆賊!
共討逆賊!”
顧璟舟喝完,四周呼聲一片。
“顧璟舟!
你一個外姓,竟也管起皇室宗族之事!
你居心何在!
我看你才是想要謀權篡位的那個!”
顧璟舟冷笑,“倘若我手中有先皇的遺詔呢?!”
說著,他竟真的從袖筒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捲筒來,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點一點緩緩展開,一字一句將遺詔的內容讀了出來。
遺詔中說,“四皇子為人賢德,有經世偉略之才,待朕百年之後,將皇位傳於四皇子,其餘人等皆應盡心輔佐於他,共襄盛世。”
“不可能!”
靖王聽見遺詔中的內容,神色猛地一變,抽出長劍直指顧璟舟,厲聲道:
“陛下是夜間突然駕崩,去的突然,怎麼可能有時間寫遺詔!
顧璟舟,你假傳聖旨,其心當誅!”
隨著靖王拔劍,他身後僅剩的數十人也紛紛將劍拔出,而顧璟舟及包圍靖王計程車兵,也在同一時間將劍抽出。
一時之間,城樓下的氛圍劍拔弩張。
忽然,季辭輕笑了一聲。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季辭的笑聲格外明顯,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朝他看了過去。
男人即便身形狼狽,卻依然無法掩蓋他耀眼如明珠一般的光彩。
他低頭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扳指,緩慢開口:
“靖王殿下,還是不夠了解陛下,能將我大周從一個任人欺凌的小國經營成為整個華洲大陸的領導國,我們的先皇,又豈是毫無預見之人?”
他的話令在場之人都明白了過來。
原來陛下早在身前,就老早寫好了遺詔,防備的就是今日這種局面的發生。
而遺詔為何在季辭身上,倒也說的通。
季辭和顧璟舟都是先皇最寵信的臣子,兩人一文一武,又都突然一起南下。
眾人皆以為他們是去公辦,稍微知道些內幕的都以為他們是去尋找那個女人。
而其實,他們還有一個隱藏的目的,就是帶著遺詔從京城玩一出金蟬脫殼,順便在路上攔截靖王的行程。
而這份遺詔一出,再加之今日倘若靖王被擒,賢王和先皇后沒了依仗,想必不日,京中就會有守舊派臣子出面,逼十五皇子退位。
如此局勢逆轉,便如大廈傾頹,賢王與先皇后便再無翻盤的機會。
靖王想必也想到了這一點,知道如今只有殊死一搏,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他一個“殺”
字吐出口,一把拉過捆住季辭的鐵索。
柳雲詩聽到季辭的聲音,剛走到城牆邊,驟然瞧見靖王的長劍刺向季辭,而離季辭最近的顧璟舟,此刻也來不及趕過去。
劍刃泛著冰寒的冷光,令人徹骨生寒。
柳雲詩瞳孔驟縮,拼盡全力喊了聲“小心!”
,還不待她看再看清楚,忽然腹中一陣絞痛發硬,緊接著,一股暖流倏然流下。
她痛得倒在恰好趕來的楚嬛懷中。
楚鬱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水漬,神色一變,“快將她帶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