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瞎咧咧,我真呼你!”
陳小東的耐性到了極點,瞪大的兩個眼睛怒火噴湧。
要說以前顧忌著姐姐要跟他們一起過日子,陳小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眼看著姐姐捱打,還得讓老王婆子往他們老陳家腦門上扣屎盆子,這事就絕對不能忍了!
日子能過就過,過不了離婚!反正姐姐有手藝不怕養活不了自己,大不了他幫著她養活兩個孩子。
就老王婆子這個壞勁,姐姐跟孩子跟她在一起過日子,那也好不到哪裡去!
還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乾脆鬧掰了,他得讓老王婆子知道,他陳小東可不是任意拿捏的軟豆腐!他姐姐更不是她一個老婆子欺負的!
“你要幹什麼!”
“你一天天的在家裡鬧騰就算了,你還跑出來鬧!你是嫌棄日子過的安生了嗎?要不是沒有小稻她娘,這個家能撐下來了嗎?”
就在陳小東紅著眼睛,眼看著巴掌就要呼下來的時候,噠噠噠的柺杖敲打聲中,陳麗娟男人王大雷黑沉著一張臉拄著柺杖敲敲打打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一個椅子上,抬起手臂指著那癱坐在地上的老孃就是一通數落。
在家裡有鄰居跑來報信,急的他拄著柺杖就往這跑。
他的腿還不能長時間站立。
“你也不想想,我腿都成了這個樣子,要不是小稻她娘裡外操持著,這個家還像個家嗎,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操勞,你不過是在家裡做個飯洗洗衣服,你就委屈死了!你替哪個乾的,你不還是替我乾的?你委屈什麼?”
“王大雷啊王大雷,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了,我把你養大了還得幫著你養你的賠錢貨,你是一點好都不念啊,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啊,你竟然幫著你外人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啊……”
這話是越發讓人聽不下去了,感情陳麗娟嫁給王大雷這麼多年,辛辛苦苦裡外操持,一直都是王家的外人?
“她偷人你還向著她說話?你也不想想,她可是一直住著我們家的房子……”
老王婆子這話一出口,看熱鬧的人群裡立馬傳來一陣喝倒彩的動靜。
“這老王婆子可算是十年的媳婦熬成了婆了,非得耍耍當婆婆的威風,她怎麼不說老王家地方房子還是她公公婆婆那一代傳下來的呢!起碼人家陳麗娟這個當媳婦的,自己賺錢養活著一家四口呢,那也沒有吃她家的閒飯!”
“娶媳婦哪個不是給兒子媳婦準備房子置辦好家裡的東西?她也就欺負老陳家一家子窮,什麼也沒有置辦人家嫁進來了,盡心盡力伺候著一家老小賣力賺錢養家,她這個當婆婆的省事了還找事,簡直是不要臉到極致……”
“既然這老王婆子不成東西,王大雷也成了殘廢,陳麗娟呆在這個家裡就是煎熬,還不如趁著這個由頭跳出這個火坑!人家陳麗娟有手藝有賺錢的本事,隨便找個四肢健全的日子照樣過,至於一根繩子上非要把自己勒死!”
眾人的議論聲傳到王大雷的耳朵裡,他的臉越發黑沉了。
陳麗娟儘管有些跟他老孃合不來,對這個家倒是盡心盡力,他出事之後也是仔細照顧他,說起來除了心眼小些,人還是個勤快能幹的,還真是挑不出什麼大毛病。
要是陳麗娟真的跟他離婚了,這個家散了,他這輩子還真是就完蛋了。
“離婚,必須離婚,大姐,只要你開口,我就幫著你去把這件事辦穩當了!非但離婚,今天老王婆子來這裡打人砸東西,一股腦讓她賠償損失!”
反正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陳小東也無所顧忌了,就算是王大雷就坐在他旁邊,他連一句姐夫都沒有喊。
其實在平日裡,他跟王大雷的關係還不錯。
王大雷跟他那市儈精明一肚子壞水的老孃還不一樣,他為人仗義重情義,以前他在木器廠上班經常發不出工資,都是靠著姐夫的救濟,才能抽上煙喝點酒,兩個人關係處的還不錯。
可今天他顧不上了,他大姐可是實打實被老婆子打了。
王大雷眼神一愣,這才轉身看向那趴在床上不停嗚咽哭泣的陳麗娟。
她浮腫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巴掌印記,兩個眼睛都哭紅腫了,嘴唇傷還沾著血跡,赤腳坐在床邊,身上披著一件就棉襖凍的瑟瑟發抖。
她怎麼可能偷人呢,他出事之後,他擔心連累她,忍著心疼勸她跟他分開吧,她年輕有手藝還能生養,咋也能找個好人家,可陳麗娟說了,他們是結髮夫妻,這是要過一輩子的,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跟他分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