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娟日子過的很辛苦。
早些年男人沒有出事的時候,他在青市跟著建築隊幹建築活,熬了這麼多年好歹也熬成了小包工頭,賺錢可以日子還算是過得去。
按理說結婚成家娶妻生子了,也該過自己的小日子,他也想自己重新蓋房子,奈何從小就聽老孃話,賺的錢都交給老孃保管,想要蓋房子老孃不給錢,說家裡有地方住,他們老兩口還能幫著照顧孩子,花那個錢幹什麼?
這事就耽誤下來。
他把錢交給老孃,一家子過的倒是相安無事。
後來她男人一次領著小工給人蓋房子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從屋頂上摔下來,兩條腿都摔斷了成了不能走路的殘廢,那日子過的就跟黃連一般苦了。
男人一出事,以前那些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一個個都消失不見了,包工頭扔了五十塊錢醫藥費再也不見人了,治療傷腿花了不少錢,人到現在還不能走路。
養家的重擔就落到了陳麗娟的肩膀上,現在理髮店的生意不好做,有時候連門面的房租都賺不出來,也就不能給公公婆婆交生活費了,這讓老兩口非常不滿。
公公婆婆那叫一個哭天喊地,哭嚎著說要不是她這個當老婆的賺錢少,他兒子至於出這麼大力氣沒黑沒白的幹活嗎?
聽聽,這是人話?
他們心疼兒子就可以把這事推到她身上?
聽了公公婆婆埋怨的陳麗娟,心裡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家裡還有三個沒有成年的孩子要養活,男人癱瘓了也得指靠著公公婆婆幫忙照顧,如果跟公公婆婆鬧翻了,憑著她自己根本無力支撐這個家。
她只能沒白沒黑的靠在理髮店裡,不管是剃頭還是刮臉,一塊錢不嫌棄少十塊錢更不嫌棄多,指靠著她理髮的本事支撐著一家人的生活。
現在理髮店的生意每況愈下,眼看著家裡就要揭不開鍋,而這邊的柳湘湘家的理髮店生意卻是紅紅火火的,她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了。
說起來,柳湘湘之所以能支稜起這個理髮店,還有她一份功勞呢。
要不是去年八月份,她讓柳湘湘藉著她的理髮工具給古蘭香做了一頂假髮,她柳湘湘哪裡能順利賺到第一筆錢。
“哼,反正不能聲音太大了,你們這叫擾民!”
“哈哈哈,火氣的確是挺旺盛的,你還是回去好好給你男人治治病吧,他好了你也就好了。”
要不是顧忌著店裡客人多,古蘭香早就跟她撕吧開了,論打架,她還沒有怕過哪個!
更何況這個陳麗娟,爹孃老子是個重男輕女的,眼瞅著她被公公婆婆欺負的喘不動氣,陳家老兩口也不知道出來給閨女撐腰,就連陳小東想著到陳麗娟家裡教訓一下那老不著調的公公婆婆,老陳頭都嫌棄他多管閒事。
“咚咚咚……”
音樂突然更換成了動感的迪斯科舞曲,呂小軍笑著從屋子裡走出來,在理髮店門口扯上了一些小燈,接通電源,隨著動感快節奏音樂的響起,五顏六色的彩燈跟著變換著顏色。
已經在屋子裡做好了髮型的肥胖婆娘,扭著沒有腰肢的肥胖身體出來,跟著音樂的節奏在大門前跳起了舞。
“哐哐哐……”
胖婆娘一邊跳一邊扭,新做的髮型深得她的心意,感覺新發型襯托的人年輕也好看了,心情大好的胖婆娘咧著大嘴哈哈笑著,衝著屋子裡一群婆娘大聲嚷嚷著。
“剛才小美不是給你們發了排號了嗎,都在那兒等著多沒意思,出來活動活動跳跳舞,再不多活動活動,都要胖的跟我差不多了,都找不到腰了……”
“哎吆大姐啊,我們可沒有大姐這個福氣,你看看大姐濃眉大眼臉盤圓潤,一看就是個能幹有福氣的,我們啊,都是些勞碌命……”
古蘭香再懶得理睬氣鼓鼓的陳麗娟,拉著陳玉香來到胖大姐身邊跟著扭動著腰身。
還別說,音樂一起來,氛圍感立馬就來了,就算是古蘭香陳玉香這些婆娘原來從來都沒有跳過舞,現在都能跟著瞎扭動幾下子,這麼稍微一活動,身上立馬都暖和起來,就連身上的棉衣都穿不住了呢。
一群婆娘說說笑笑,時不時爆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滿臉歡快的婆娘同那陰沉著臉氣憤到磨牙的陳麗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麗娟恨恨跺跺腳,氣哼哼拔腿就往外走。
“擾民,你們這是擾民!”
“大姐,她說我們擾民呢……”
“她是誰,前邊那個小理髮店的老闆,這是看這邊生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