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頭拿著那張寫著名字的筆記本,舉到眼前看了瞪大了眼睛好一個看。
他以為他眼花了,急忙抬手揉揉眼睛瞪大了眼睛好一個看。
周美芳?!!
沒錯,程雲剛寫下來名字就是周美芳。
他腦子裡頓時有好幾種想法。
周美芳這個名字的確是太普通了,相信整個青市叫這個名字的人不下少數,或許他說的周美芳不是他認識的周美芳?
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而寫出了這個名字的程雲剛,此時一臉的痛苦模樣。
“走錯一步懊悔終身啊,當時年輕,把前程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她父親託人跟我說,要是我不跟美芳斷乾淨了,就會找到我單位上去,以我誘惑高中生為名,扒了我這身軍裝……”
他抓起手裡的酒杯,仰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當年為了能夠順利參軍入伍,家裡把僅有的一頭山羊都殺了,我那時候好不容易熬到了排長的職位上,如果他父親找到我單位上,我徹底就斷了前途了,我哪裡敢啊……”
他痛哭流涕。
在周美芳父親的恫嚇下,他沒有跟周美芳說道一聲就走了,並且為了斷的徹底,他臨走的時候還特意交代戰友們,如果有人來找他,不要告訴他們他的地址。
接著青市這邊的部隊軍改,他原來的部隊解散,原來連隊的戰友分散到了其他兄弟連隊,如此一來,再聯絡上更是難了。
一眨眼就是一輩子啊,就因為當年的一個錯誤決定,他這一生都是在懊悔內疚自責中度過的啊。
“你說的這個周美芳,她父親是不是就是周廣福?”
喝的暈暈乎乎的陳老頭,稀裡糊塗詢問。
他也喝了不少酒,腦袋嗡嗡直響。
許久沒有等到回答,抬頭一看,喝多了程雲剛已經醉的閉上了眼睛,一頭趴到了桌子上。
第二天一早醒來,程雲剛沒有看到老陳頭。
骨頭湯還熱著,做的油炸饅頭片和一碟小鹹菜都整齊擺放在桌子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他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老陳頭有哮喘咳嗽的毛病,用他的話說這毛病跟他的年紀都一般大了,一到了冬天就越發厲害了,還每天替幫他做飯收拾家裡。
他得儘快好起來。
他腦子裡突然閃現出昨天晚上跟陳老頭說的話,心裡懊悔的厲害。
說出來都讓人家笑話,都一大把年紀當姥爺的人了,竟然還記掛著年輕時候的那點事情,不得笑話他這個老不正經的?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能怎麼辦呢?
他都感覺沒有臉見老陳頭了,就連老陳頭做的兩面金黃的油炸饅頭片都感覺不香了……
老陳頭頂著大風雪一路瘋狂咳嗽著迎風賣力朝著陳小東的傢俱店跑。
天哪,這事弄的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周美芳結婚前就生過孩子的事情,他自然知道,當年孩子還是老婆給周美芳接生的。
提到這個孩子,老頭子羞愧的要命。
當時周廣福把這個孩子交給了老婆子,說他們可以自由處置,老兩口一個商議,為了賺錢,就把孩子交給了專門搞歪門邪道的賽金花,得虧賽金花有門路,把孩子賣給了一對有錢的兩口子。
而這個孩子,就是兒子陳小東的好朋友姚俊朗!
現在姚俊朗已經與周美芳相認,也算是母子團圓,他跟老伴的愧疚感這才減輕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跟姚俊朗見面,他內疚啊,當年要是賽金花把孩子賣給了一戶人品不好的人家,豈不是害了孩子?
可如果他幫著姚俊朗找到了父親的話,他也算是抵消了他的罪過了!
看著臉凍的發紫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眉毛鬍子都是雪花的老父親,陳小東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爸爸,程叔叔又不好了?要不要緊,我這就去找車送他去醫院!”
不等老陳頭說話呢,頂著一頭木屑的陳小東披上棉襖就要往外跑。
這一陣子又是到深市又是到陽市耽誤了不少事情,店裡僱了師傅活也趕不上,可是把陳小東忙的不輕。
看老爹突然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來找他,可是把他急的不輕。
“不是,不是,你彆著急!”
老陳頭咧著嘴巴嘴裡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從兜裡掏出來一張從筆記本上撕扯下來的紙塞到了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