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湘就知道這賽金花是在信口胡謅。
孩子的長相,不是隨爹就是隨娘,再或者兩者兼有,依著賽金花的意思,她兒子梁永發就是小姑的孩子?
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梁永發的長相,可以用尖嘴猴腮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他沒有正經工作,是街溜子一個,走路的時候彎腰駝背抻著脖子就跟蝦皮子似的,偏偏非要留著一頭蓋過眼睛的長頭髮,一雙小眼睛小的就跟芝麻黃豆似的,配上鷹鉤鼻子一口東倒西歪的大黃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就這長相,跟小姑那是沒有半分相似之處,照著小姑對程剛的描述,人家程剛也是濃眉大眼的精神人一個,哪能生出這麼一個不著調的玩意來?
這賽金花同梁永發的眼睛嘴巴那是如出一轍,她這是想一出是一出,想著上演一出狸貓換太子的遊戲?好抱上週家的大腿。
即便周家開始沒落,可家境比尋常人家還是好的多,光是周家這寬闊的大宅院,就是一般人可望不可及的。
柳湘湘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我們就先回去核實訊息,你如果還能想起什麼資訊,你可以隨時到周家找我們。”
回去的路上,柳湘湘跟姚俊朗商議著這件事。
找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的事情,真急不得,這麼多年小姑因為找這個孩子,沒有少上當受騙,像賽金花這種心懷鬼胎,一門心思糊弄錢的人大有人在。
“不過這個賽金花倒是一條線索,順著她找,定是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訊息,依著我對她的瞭解,她知道周家開始尋人,她定是不肯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我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就好了……”
回到周家之後,柳湘湘同姚俊朗同周美芳把事情這一說,周美芳也點頭答應。
反正已經分開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多個月兒半載的,正如柳湘湘說的,順著賽金花這條線肯定能找到他。
這邊柳湘湘姚俊朗陪著周美芳說著話聊天的時候,那邊賽金花忙暈了。
她樂瘋了。
最近理髮店的生意不景氣,兒子又要結婚,出的多進的少,說是一切從簡,該置辦的也得置辦,高低結婚當天得買些菸酒糖茶,還得買菜買肉置辦酒席請客人吃飯吧?
賽金花打算著就在家裡請兩桌,找幾個鄰居婆娘來家裡幫著炒菜糊弄糊弄就行了,酒菜能過得去就行,能省就省,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她方如月也沒有臉挑不是。
這不正愁沒有來錢的地呢,這不財神爺就找上門來了!
真是應了老話,莊稼要看別人的,孩子要看自己的。
梁永發外號梁臭蟲、梁大糞,可在賽金花這個親孃看起來,她這個兒子那是帥出天際。
瞧啊,兒子頂著一頭飄逸的長髮往街上一站,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就往兒子身上好,要不是兒子有兩把刷子,他能拿下那麼多的姑娘,還能不花錢不費事就能娶到一個大學生老婆?
遺憾的是這個所謂的大學生老婆,現在已經被大學開除了,還是跟周家扯過結婚證的二婚頭!
想想就煩!
要是梁永發能夠跟周家認親的話……
賽金花樂的一張臉都笑開了花,只要跟周家攀上關係,那就意味著找到了財神爺啊,周家家大業大的,祖上就經營著建築材料,隨便從手指縫裡漏點出來,可不就夠他們花的了嗎?
心情好了,也就有心情幫著操持了,明天可就要給梁永發和柳青青操辦喜事了!
轉眼又是一天。
家屬院裡有人操辦喜事,最為開心的自然是院子裡的孩子們了。
按照這個年代的規矩,家裡有操辦喜事的人家,都盼著孩子來家裡鬧騰的,孩子來家裡鬧騰顯得的家裡人氣旺盛,非但不會嫌棄吵鬧,還會給孩子們分瓜子喜糖花生。
這不,一大早一群孩子就來到了柳建業家裡。
七歲八歲狗也嫌棄的年紀,跟人來瘋似的瘋狂在屋子裡來回跑著,鬧著,把家裡的折騰的亂七八糟,氣的他一張老臉都能滴出水來。
好不容易把柳青青順利嫁出去,他心裡再不滿意那也得強忍著。
方如月則忍著滿腔怒氣給幾個孩子分糖果,分的糖果是時下最便宜的硬糖,看拿到的糖果數量少又不好吃,就有幾個孩子不願意了。
畢竟前些日子柳湘湘結婚回來的時候,又是分喜糖又是分喜煙的,喜糖是帶有奶香味的大白兔,香菸是過濾嘴大前門,每個人都是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