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白走後,周彮身邊的圓臉侍女輕笑一聲:“夫人也不管管大小姐,便任憑大小姐在外面胡來,這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這事若是傳出去對宋家也不好。”
抬眸間,撞上冰冷到死寂的目光,圓臉侍女嚇得愣在原地。她似乎意識到宋詩白對於周彮來說並非是一顆輕飄飄的棋子。她正要句圓場的話,卻覺得脖子一涼,伸手一摸,入目皆血紅。表情不由驚恐,詫異中夾雜著憤怒,狐假虎威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重重的倒地,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閒話上。
這時,周彮的貼身婢女遞來一塊絲巾。
周彮表情厭惡的擦了擦手,冷笑道:“我在宋府呆了那麼多年了,這群人還是這麼沒有眼力見。”
婢女湯諾面無表情的回道:“夫人,她並無嘲諷,是您太護著大小姐了。您這算...寵溺。嗯,奴婢沒有說錯。”
周彮督了她一眼。
湯諾微微低頭,輕聲道:“您在此地應收斂心性,奴婢只是在提醒您。如果讓老爺看到的話......”
“好了,我知道了。我們去找阿南吧。”周彮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是。”
溼潤的夜色迴盪著更夫的鑼鼓與叫喊,街道上傳來陣陣馬蹄聲。
城牆之下,有位頭戴斗笠的黑衣女子朝著身後投去最後一眼,城門一開,便握緊韁繩,揮鞭驅馬離開了此處。城門開時,還有一位身著青衣的書生坐著馬車疲倦的朝城門行去。
黑衣背影如出弓的箭羽般衝了出去。
書生聞聲撩起簾子朝外望去,只見單薄的背影。之後,書生便將通關文牒遞給城門口的護衛,好奇的問:“小哥,剛剛那位是誰啊?這般急?”
“宋家小姐。”護衛看了一眼,發現沒什麼問題後,便將人放了進去。
“哦,不認識。小哥,刺史府在哪裡?在下找他有事相談。”書生又問。
“從這直走,右拐再右拐。那條街道最氣派的府邸便是刺史府了。”護衛好心指了路。
“多謝小哥。”書生接過護衛遞來的通關文牒,禮貌謝過,便讓車伕接著趕路了。
書生走了一盞茶功夫,終於到了刺史府門口。也在此時,忽然之間,不遠處火光乍現,隱隱聽到刀劍廝殺的聲音。
天哪,南州竟這般亂嗎?
趕緊把閻大人交代的任務給辦了,之後立馬走人。
書生帶上朝廷的命書,敲響了刺史的大門。
而刺史府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書生敲了多次無果後,不由氣惱道:“這陳刺史究竟是怎麼回事?清廉到連看門的都沒有了嗎?!”
這時,旁邊的府邸忍不住開門了,當值的僕人快步走過去讓那年輕書生別敲了,並告訴他刺史去了玉京那邊清理廢墟去了。
“這麼晚?”書生著實詫異於陳刺史的責任心。
“是個好父母官,但可惜要被罷官了。”僕人唉聲感嘆,便讓書生去玉京那邊找人。
“長史住在何處?”書生又問。
“他住在.....”僕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書生,瞧起來貴氣十足,便好心道:“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您要不去司馬府找司馬商量一下?”
“危險?”書生愣了愣。
“宋明兩家這兩年斗的厲害,這種情況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了。”僕人哀嘆道。
“刺史不管嗎?”書生怔住了。
“呵呵。”
僕人的“呵呵”顯得很有靈性,傳達的資訊很到位。
書生想了一下,決定先去司馬府與同窗謝司馬見個面,敘箇舊,之後讓他帶自己去找刺史。於是,便問了路,讓馬伕按著僕人所說的走。書生也算趕巧,正好碰到要出門的謝晏。
“謝兄,許久不見。”
謝晏踏板凳踏了一半,聞聲偏頭,夜色濃厚看的並不清楚,便示意身邊的人舉燈,這才認出了對方,正是他早年一起在翰林院讀書的同窗。
“金兄,你怎麼來了?”謝晏趕緊從板凳下來抱了一下對方。
“我這不是奉閻宰相的命過來的嗎?”金松笑道。
金松,與謝晏同屆的考生,在那年的春闈中奪得榜眼,後來得到閻宰相的賞識,留在翰林院當了個編撰。不過,在他離京的前一年人家已經是個副掌院學士了。
“你一個文職?”謝晏有些震驚。
閻大人派一個書生下來做事?倒不是他瞧不起書生,只是,他好像是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