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見對方投來懷疑的目光,便笑道:“任參軍不必多想。我雖是公主的人,但公主對我圖謀不軌,我也不能任之縱之吧。我也是有氣節的人!”
任廣:......公主不是有駙馬嗎?還是個萬里挑一的好兒郎。怎麼會移情別戀?難道公主真是三心二意的紈絝子弟?
謝晏瞧了一眼屋內,隨後轉身關了門,不等任廣發話,便問:“對了,我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想問問那日玉京塌的時候,為何你在守城的時候竟然放人出城?”
那平淡的語氣激起任廣一身的寒毛,任廣感受到來自恐懼的威脅,大腦空白了幾秒,方才擠出一個笑來:“大人在說什麼?本參軍不太明白?什麼放人出城?大人是在汙衊嗎?”
“那日是我親眼所見,我甚至還知道出城的人現在身在何處。哎.....如果你要繼續開始你那拙劣的表演,那我們不妨去刺史或者那位貴人那裡說道幾句。”謝晏看著眼前徹底閉嘴、甚至有些心如死灰的青年人,心底徒生一種快意。大概就是那種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那麼誰也別想好過的惡劣情緒。
“過了這麼多天才來揭發我,大人想讓任廣做什麼?”任廣沉聲問,他現在鎮定了許多,細想之下,發現若是謝晏提出的要求太過分的話,那麼他定然要上書彈劾此人,隱而不報,亦是重罪。
“你只要告訴範府他們的事我都知道,讓他們的人來見我。”謝晏沉聲道。
任廣臉色一白,顫聲道:“範府並沒有擋大人的路,何必結仇呢?”
謝晏並沒有回答,轉身開了門,從容的離開。
誰說沒有擋路?他的東西,也容範府來插手?
公主留在南州的資訊網由一位叫雷岱的茶販接管,誰知對方竟意外橫死。說來可笑,他還正好見過此人,便是他去找雷岱時所遇到的死屍。怪不得謝都敢殺了雷岱,取而代之。原來是投奔了范家。謝都想逼自己同他合作,絕不可能。他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庶子,也敢挑戰他的權威?
宋詩白騎馬路過清風樓,不禁想起舅舅宋楷說的話,嚴禁她去清風樓。於是,她免不得下馬進去走一遭。不過,她是從後門進的,後院裡的僕人見到她,趕忙通知了管事靈娘。靈娘匆忙從別處抽身,看到宋詩白,便將昨日崔稷古怪的情形告訴了宋詩白。
“昨晚回來後,便一直跪在暗室裡。誰勸都沒有用。雖說他是奸細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但他這......聽說您受傷了?”靈娘見樓主這幅氣色十足的模樣,有些不解。她聽樓裡的暗行者說了,崔稷跟樓主一起去了範府,然後先後便出來了。不過,聽說樓主是被一個小姑娘揹著離開的。
“我先去見見崔稷。”宋詩白卻答。
“是。”靈娘困惑的眼神在她上司身上來回掃射,就差射出個洞來了。
“你很好奇?”宋詩白微笑的問。
“沒有。”靈娘打了冷戰,忙搖頭。
暗室建在主樓的地下,溼冷且暗。靈娘拖著一盞燈帶著宋詩白來到了崔稷所跪的那一間,是常年用刑殺人的地方。暗室內血味燻鼻,乾淨的刑具整理排列在牆壁四周。
“你先出去吧。”宋詩白道。
“是。”
崔稷朝著宋詩白一拜。
宋詩白緩緩向他走來,細微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密室顯得格外震耳。
崔稷跪了一夜,面色慘白。他身體不好,連這種簡單的刑罰都受不了。
宋詩白把手在他的脖頸上,驚覺冷的嚇人,不由收了手,感慨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這幅模樣去翠玉軒當個頭牌也是可以的。模樣惹人憐愛,定能招來不少顧客。”
崔稷嘴唇一顫,眼中湧出濃厚的恐懼似乎讓宋詩白看到他不堪的過往。這種詭異的直覺讓宋詩白對他的厭惡減輕了許多,不由噗嗤一笑:“不必害怕,我開玩笑的。”
“翠玉軒的江壽,是你算好的保命符?”宋詩白起身,伸了伸懶腰,順嘴問。
“是。”崔稷恢復了平靜,回道。
“他的事你知道多少?”宋詩白問。
“他的全部,我都知道。”崔稷頓了頓,又道:“而且,我將此事寫成一封信,交給了閻大人。如果不出意外,閻大人已經收到了。”
江壽是明家人,又在陷入殺害朝中重臣的風波里出現這一檔子事.......
這時,宋詩白的笑容似乎更加真誠了些。
“你在幫我?為何?”宋詩白問。
“范家。”崔稷又添了一句:“我是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