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在宋詩白走後,轉頭便去找沈鈞以及那個自稱是他師父的人。路上走著,順便琢磨了一下沈鈞這個人。他記得兩人初見時,對方說的等一個重要的人,也就是國師。而對方今夜莫名其妙非要把他床上拽起來下棋,難不成是為了等那個自稱是他師父的人?那位小姑娘?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解釋的通了。畢竟,阿憶過來的時候,那新開的棋局還沒走到三分之一。
便在想著,他忽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沈鈞既然能救得詩白這樣厲害的傷,那公主的病情他是否可以醫治呢?
嗯,可以一試。
不過,內傷跟毒應該不是一個東西,但管它呢,死馬當活馬醫吧。實在不行,只能繼續用他的藥吊著。
一盞茶功夫之後,謝晏才慢吞吞的找到兩人,此時,天色大白。
兩人看起來已經把事情都談完了,一個在院內吃著早飯,一個在井口邊用凝固藥皂洗臉。
姜十三用布巾胡亂抹了一把臉,看見謝晏過來,心想這小子還挺懂事,知道得過來拜訪師父。
謝晏進了院內,朝著姜十三行禮作輯,溫聲道:“下官拜見國師大人。”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臉色,見姜十三略顯詫異的表情後,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微笑道:“國師大人,您十年未歸,公主殿下日日記掛,很是想念。殿下年年期望同國師大人相聚。所以,大人何時有時間可以回京一趟,看望公主殿下。”
“平成?”姜十三想了一下當初自己離開京都時,那小丫頭才不過十四五歲大的樣子。現在一晃,都已經成親數載了。她雖然是平成的老師,但平成對她的態度一直很疏離。也就是在她跟平成告別的時候,那小丫頭才會露出一點不捨的情緒。
時光如白駒過隙,那是對凡人來說。但對於她這種修行者來說,十年就像她看書翻頁那般短暫。因而,她當真生不出世事人非的感慨來,情緒上沒什麼波瀾,只道:“若有機會,我會去看看她的。”
“公主早年曾身中劇毒,傷了身體。太醫說以公主的體質,也最多不過在活十五年。所以,還請大人不要錯過了時間。”謝晏本不該說此一嘴,但想到公主書房內所掛的畫像,還是忍不住提醒。
公主這些年確實很想念國師,每逢到了一些重要節日,公主便會去國師府中呆上一日。
“她非王命,所以命中必有此劫。但我答應過她娘,會保她一世無憂。所以,不必擔心,她不會出什麼事。”姜十三將布巾掛在井口一邊的樹枝上後,走到沈鈞對面,坐下拿了個包子,狀若無意的問:“我聽說前幾天南州有人以身作餌去殺人引發了十分嚴重的民眾後果,此事為何不上報朝廷?”
“此事還在調查。”謝晏不知國師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了,不由神色凝重,認真回道。
“先將此事上奏朝廷。”姜十三說完,便不再管他,大口吃起包子來。然後,又喝了一碗粥。
翠玉軒的小倌不知因何原因去殺的宋詩白,此事存在的詭異之處極多。他現在只知那青衣小倌很有可能是明家的人,但明家為何放縱人來到翠玉軒,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自殺,種種事情存疑。國師為何要將這件事報到上面去?
國師雖然不在京都多年,但對天下的局勢影響並不會少了半分。
謝晏想到這裡,心裡起了波瀾。這件事他本來就是打算把細微末節處推理清楚,在上報朝廷的。借這件事再把京城的水攪得葷一點。
“是。”謝晏應了。
京城內。
十日很快過去,焦心等待的事情沒有如所希望的那樣迎來好的局面,反而露出更多詭異的地方。去往濟州、萊州、成州三地的死士無一人歸來,大理寺少卿也沒有從濟州傳來隻言片語。
而那日去陳記包子鋪跑腿的夥計,找到時,人已經上吊自殺。
陳記包子鋪也被大理寺徹查了,所有人帶去問話,結果一無所獲。而曹大人聽聞此事,硬是拖著病體去看望好友,兩人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分開了。
臨行時,曹休以朋友的身份對掌櫃的嘆息道:“辛苦了。”
掌櫃的神情悲痛,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曹大人的死訊傳來時,平成公主表情複雜,揮手讓傳話的侍女下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在恍惚中慢聲道:“他當真為了本公主......”
曹休為她去死,這是平成這輩子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臣為國死,為君死,為氣節死。可又會有誰,為了她這麼一個不受重視的公主死?他這是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