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親隨折返回來,並報道:“回稟太宰,已然按照太宰的意思,將發狂的獵物放了出來。”
“甚好。”公孫無忌淺笑一記,道:“很快便會知曉,喻隱舟與太子,到底是真的決裂,還是在做戲了。”
群臣成群的狩獵,因著祭祀之時鬧得不愉快,氣氛很是僵硬。
沙沙——
沙……
草叢突然波動了起來,有甚麼東西猛的鑽出。
“嗬!是野豚!”
竟是一頭野豬!
雒師的獵場都有專門的官員維護,一年四季,將不同的獵物放置在獵場中,提供給貴胄們頑樂,這些獵物都是精挑細選的,例如兔子、小鹿等等,是絕對沒有攻擊性的野獸。
獵場中突然衝出一頭野豬,周邊眾人嚇了一跳,且那野豬的模樣有些古怪,不知是不是被人群驚得發瘋,紅著眼睛,喘著粗氣,不停的刨土,發狠的向前衝去。
而那個方向,正好是葉攸寧的方向。
“太子!”
“危險!”
眾人驚叫起來。
喻隱舟下意識握緊馬韁,立刻就想去救葉攸寧,葉攸寧不會武藝,怎麼可能對付一頭髮瘋的野豬?萬一馬匹再被野豬驚到,一般人墜馬都非死即傷,更何況葉攸寧那單薄的身子骨呢?
只是這一瞬,喻隱舟又看到了公孫無疾,公孫無疾策馬在一邊,形態平靜,一點子也不驚訝野豬的出現,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喻隱舟心中立刻明瞭,看來是公孫無疾的詭計,倘或孤去救葉攸寧,方才的一切便會白費,倘或孤不去管葉攸寧,葉攸寧若是受了傷,該如何是好?
就在喻隱舟猶豫的一瞬間,葉攸寧的馬匹果然受驚了,打著響鼻,高抬前腿,開始驚慌的尥蹶子。
“啊……”葉攸寧拽不住馬韁,身子顛簸的後仰,向後跌去,眼看著便要摔下馬背。
身邊的柳羨之突然撲出去,一把抱住葉攸寧。
嘭——
柳羨之的身材並不高大,卻緊緊抱住葉攸寧,彷彿一個肉墊,將葉攸寧護在懷中,半面身子狠狠砸在地上。
野豬衝過來,身邊的侍衛不在少數,一擁而上將野豬制服。
“太子!”柳羨之忍著五臟六腑的鈍疼,額角冷汗直流,道:“太子可有受傷?”
葉攸寧掙扎著從柳羨之懷中爬起來,道:“孤沒事,你的手流血了。”
柳羨之低頭一看,果然,方才摔在地上,柳羨之的手掌和胳膊被蹭得流血,還稍微扭了一下,幸好沒有骨折的感覺,手腕紅彤彤的,腫了一大截。
星星點點的血跡,染在葉攸寧的太子衣袍上,十足扎眼。
柳羨之搖搖頭,忍著疼痛道:“小臣無事,只是小臣的血跡,髒了太子的衣袍,小臣實在該死。”
葉攸寧扶住他,擔憂的道:“還管衣袍髒不髒?你受傷了,快讓醫士看看。”
獵場中常備著醫士,醫士提著藥囊快速跑過來,給柳羨之檢視傷口。
葉攸寧追問道:“醫士,柳書吏可是傷到了手?傷勢可嚴重?”
醫士回答道:“回稟太子,柳書吏的手萬幸只是扭傷,將養一段時日便好。”
葉攸寧鬆了口氣,道:“定要用最好的藥,絕不能落下病根兒。”
“是是!”
喻隱舟看到葉攸寧無事,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但又看到葉攸寧對柳羨之噓寒問暖,如斯關心,心裡酸溜溜的,不由自主的想著,倘或是孤受傷了,葉攸寧也會這般噓寒問暖麼?也會如此關心麼?
“君上……”師彥走過來,蹙著眉頭看著遠處的人群,道:“君上與太子,到底發生了甚麼?是不是有甚麼誤會?”
師彥措辭了一番,又道:“那個柳羨之,到底甚麼來頭?一副妖里妖氣的模樣,看看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君上……太子不會……不會真的移情別戀了罷?”
他說罷,喻隱舟涼颼颼的眼神已然冷冷的掃過來,幽幽的道:“不會說話,便不要說話。”
喻隱舟心裡本就不痛快,師彥那“移情別戀”四個字,彷彿插刀一般,快準狠的插在喻隱舟的肺上,分明是做戲,喻隱舟的肺卻都要氣炸了。
喻隱舟瞪了師彥一眼,乾脆眼不見心不煩,轉身走人。
師彥一臉迷茫,喃喃的道:“君上跟我發甚麼火氣?”
樂鏞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道:“師將軍還是……少說話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