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天她恢復的差不多了,就不需要人來陪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就站在床旁邊看她。
艱難睜開眼睛後,面前只有皎潔的月光,要麼是護士溫柔的面龐。
而今晚是住院的最後一夜,被人注視的感覺尤甚。
盛夏裡裹緊小被子,想了一下,下床在自己病房裡巡視一圈,沒有藏人的地方。房間外面燈火通明,值班護士敬業坐在前臺,不像有外人入侵過的痕跡。
她疑惑地回到房間,再次躺下,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最終緩緩陷入夢鄉。
翌日中午,顧棲風準時來接她。
他笑得溫和卻難掩疲憊,眼中帶著一股死氣沉沉,像毫無波瀾的深潭,動作仍舊體貼。
一路無言,她有很多話想說,礙於嗓子需要好好養護,乾脆就閉上了眼,假寐。
再次回到他們同住了一年的屋子,窗戶大開著通風,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清香淡雅,是她之前送給顧棲風的一款香水。
盛夏裡找出行李箱,開始親自搬運。
可是這麼一大堆衣服配飾包包化妝品……得整理到晚上。
“你忙。”她轉身對顧棲風說,“不用,陪我。”
“請過假了。”顧棲風搖搖頭,溫聲道,“別擔心。”
那就隨便你。
盛夏裡繼續從櫃子裡拿衣服,顧棲風則在一旁替她疊好,整理起來,放進收縮袋打氣。
“夏夏,再考慮一下好不好?”
滿屋寂靜,顧棲風忽然開口,“我離不開你,那些事情根本影響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分手,好不好?”
盛夏裡收拾項鍊的動作一頓,看了眼對方。
“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她說得磕磕絆絆,但顧棲風聽得很認真。
毋庸置疑,在做男朋友方面他近乎於完美,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對她百依百順,還會下廚,為她花錢也不手軟,從來不會多看別的女生一眼。
可是這股力量完全無法跟系統抗衡,她累了,不想夾在中間,成天想著撒謊欺瞞男友。她不可能再也不與異性接觸,可一旦有所接觸,就容易發生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破事。
他們或許無法自控,她也不是完人,會有犯錯的時候。她能維持住的只有遠離那些對她表明過心意的人,在這之間周旋,她沒興趣。
她也曾對完美的愛情抱有幻想,顧棲風就是她認定的未來。裴熾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一些現實的因素,擋在她跟顧棲風之間。
如果裴熾真的出手,顧棲風根本沒有還手能力。她已經預料到了。
再者溫泉那晚的強迫實在觸及她的底線,只要兩人還在一起,她稍有不樂意,就會想起那個痛苦的時刻。他還曾將她囚禁,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週而復始。
顧棲風從她眼中得到些什麼,抱住她的腰,“別離開我……夏夏。我會改的,你討厭的事情我不會做,鎖已經扔了,我不會再試圖關住你,是我想不開,我錯了!夏夏……我真的知道錯了!”
見他這樣,盛夏裡心裡也不好受,“不要這麼,卑微。”
她曾經貪戀的氣息,是時候拔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