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自然不用細問,他們二人心知肚明這個條件就是:太子!
要先確立儲君,然後由這位未來的‘帝師’帶領柳直獲取戰功。
陳文長嘆了一口氣:“這小子,必須冷靜啊!”
他揹負雙手轉身往回走,不知何時起,文臣、武將、財神三足鼎立互相鬥嘴的鐵三角,也在逐漸變得滄桑衰老。
……
登上馬車,柳直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汽,寒冬的咸陽果然寒冷刺骨。
“小王,本相沒說吧,天這麼冷,你該不會坐在馬車板上等著?”
柳直突然問了一句。
這人是不是蠢成這樣?
“哪能呀,以前龍衛隊正張濤總是給我帶點酒,但是上次你吩咐不得駕駛時飲酒,我只好喝酒不吃肉了。”
“都是戰友嘛。”
小王笑著指了個方向——原來是宮中禁衛的值班屋,顯然有人私下照顧了。
聞言,柳直也忍不住無奈地笑了笑。
章邯這貨肯定又對小王眼紅啦!
想到自己的人才,無論是李平還是小王、孫虎都被別人羨慕覬覦,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若是將來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些手下也算有個不錯的前程。
只是,陳宇……
至於陳宇…… 柳直不想多說,他知道即使在秦皇時期,陳宇依舊可能選擇離開。
“好了,我們去林老家!”
柳直襬了擺手,小王駕車向林府進發。
他並未在車裡添置小炭盆來取暖,反而偶爾掀起窗簾一角看向沿街的平民生活,冷風吹進來固然不舒服,但卻能讓他平靜不少心思。
行駛途中,他又看見曾經救濟過的一位小女孩,她在一家賣燒餅的店裡打工,雖然年紀尚小,手腳麻利。
柳直微微一笑,無意深思童工是否應該立法制止。
畢竟在這個時代除了暴力手段,提供工作機會何嘗不是一種善意。
他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那家店的名字:虞氏燒餅鋪子,以後買點燒餅也沒什麼問題吧。
隨著疲憊慢慢襲來,他閉上雙眼開始打瞌睡,一夜沒怎麼睡加上早上的會議確實讓柳直感到疲倦不堪,短暫旅途中竟沉入夢境。
夢中的陳伯揮舞著一把竹掃帚,笑眯眯地喊他:“少爺”
。
……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王的聲音叫醒了睡夢中的他。
“柳相大人,到了!”
龍且見車廂內毫無反應後,輕輕掀開車簾,見裡面柳公正靠著壁板熟睡。
一時間他有點猶豫要不要打擾主人,思考片刻後又落下簾布,對著迎面而來的林管家開口說:“我家大人已經睡著了,在您家門口再稍停留一下再去通知老爺好嗎?”
林管家點了點頭,開啟大門靜靜地等待。
望著對方的姿態,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王也感到一種由衷的崇敬。
有時候,這個老傢伙在夜深人靜時,關上賬簿後,還常捏著幾顆豆子,望著那明月當空,蹲在臺階上慢慢品味這微不足道的味道。
他本是豪富之家族的長者,在他手中雖然官運亨通,家產卻每況愈下。
陽家曾經輝煌無限,但到了他手裡,雖官越大,家卻越來越貧困。
對得起祖先與否他打算到下面再去問問祖宗們,但他心裡清楚自己虧欠國家。
站在他對面的陳輝雙手微微顫抖,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他怕讓這位老人覺察出他內心的悲痛。
陳輝試圖說出幾句輕鬆的話語來緩解這種沉重的氣氛,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此刻的他只覺得自己滿心委屈,只想放聲大哭一場。
忽然,老人用盡全身力氣握住陳輝的手。
儘管身患重病,但此時仍以全力伸展脖頸,“小子……大秦國庫託付給你可以嗎?”
老人沙啞的聲音中透露著疲憊與關切。
虛弱的呼喚傳至陳輝的耳畔。
他看到的依然是那位一生忠誠的大臣。
眼神黯淡的老人此刻像是強打起精神。
顯然陽老頭希望這份精氣神得以傳承。
“放心。”
陳輝勉強開口應答。
其實他也想說些好聽話,寬慰即將逝去的老上司。
然而話到嘴邊只剩下這簡單的兩個字。
這句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