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野雙眼通紅,像一頭髮狂的小獅子,對著蘇檸怒吼道:
“你憑什麼說你是我母親?在我和哥哥們最需要母親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們像流浪貓一樣,四處被人驅趕,不斷地經歷著被拋棄的痛苦。
你生下我,卻又早早地離去,讓我們的生活充滿了黑暗與絕望。
現在,你突然冒出來,說什麼重生,說你是我母親,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以為這樣就能彌補這麼多年的空缺嗎?我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經歷的苦難,都像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刻在我心上,你怎麼可能輕易抹去?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母親!”
賀澤野甩開蘇檸的手,不顧一切地衝出家門。
“小野!”蘇檸泣不成聲,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賀澤野狂奔在夜色籠罩的街道上,直至精疲力竭,才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停下。他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下來,內心的驚濤駭浪將他徹底淹沒。
“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是我的母親?”賀澤野雙手抱頭,手指深深陷入頭髮裡,彷彿想要把這混亂的思緒從腦海中揪出。
“這些天,我一直把她當作姐姐,依賴她,信任她。可現在,她卻告訴我這樣一個荒誕至極的真相。”
他的拳頭憤怒地砸向地面,粗糙的地面擦破了他的面板,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心中的痛早已蓋過一切。
“還有黎玥,那個仇人的女兒。二哥為什麼會愛上她?為什麼要讓她進入我們的家?難道他們都忘了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賀澤野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漆黑的夜空,任由冰冷的夜風吹拂著自己。
“我該怎麼辦?接受現實?可我怎麼能面對一個仇人成為家人?還是堅持我心中的仇恨,與他們所有人為敵?但那樣我就會失去哥哥們,失去……母親?”
一想到這個詞,他的心就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她怎麼可能是我母親?這一定是個謊言,是個為了袒護黎玥的騙局!”他的嘴唇被咬得發白,內心在憤怒與懷疑間來回拉扯。
雨水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打溼了他的衣服,他卻一動不動。
“我不能回去,我無法面對他們。但我又能去哪裡呢?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如此陌生,我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孤兒,在這黑暗中獨自掙扎。”
他抱緊自己的身體,試圖抵禦內心的寒冷與恐懼。
“也許這只是一場噩夢,等我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但那冰冷的現實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而我,必須要在這混亂的情感與仇恨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可這方向,究竟在哪裡?”
雨越下越大,賀澤野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但心中的怒火讓他不肯挪動分毫。他的思緒如亂麻般糾結,過去的種種苦難如幻燈片般在腦海中不斷放映。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停歇,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
賀澤野的身體已經凍得麻木,他緩緩站起身來,雙腿因為長時間蜷縮而有些發軟。
他漫無目的地在清晨的街道上走著,路過一家早餐店,那熟悉的食物香氣飄進他的鼻子,卻勾不起他絲毫的食慾。
他想起小時候,自己和哥哥們為了一口吃的在街頭爭搶別人丟棄的食物殘渣,那時的他們多麼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有母親的庇護。
而現在,這個自稱是母親的人出現了,他卻只覺得荒謬和憤怒。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小時候常去的一個廢棄工廠。
這裡曾經是他們兄弟幾個的“秘密基地”,每當被人欺負或者無處可去的時候,他們就會躲在這裡。
賀澤野走進那破敗的廠房,找了個相對乾燥的角落坐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蜷縮在角落裡哭泣,嘴裡唸叨著媽媽。
而此時,蘇檸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的夢境中,溫柔地向他伸出手。
他憤怒地想要揮開那隻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突然,一陣腳步聲將他從噩夢中驚醒。
他警惕地抬起頭,發現是二哥賀之淵找到了這裡。
賀之淵看著狼狽不堪的賀澤野,心疼地皺起了眉頭。
“小野,跟我回家吧。”賀之淵輕聲說道。
賀澤野冷冷地看著他:“家?哪裡還有家?那個女人在的地方,不是我的家。”
賀之淵嘆了口氣,他知道賀澤野內心一直無法接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