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野腳步匆匆地回到莊園,徑直走向蘇檸的房間拿取些換洗的衣服。
在路過沈卿禮的房間時,卻聽到裡面傳來清晰的摔酒瓶聲。他心中一緊,趕忙來到沈卿禮房門前,抬手敲門。
“誰?”沈卿禮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與煩躁。
“是我,賀澤野。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姐姐剛住院,他可不希望誰再出事了。
片刻後,門被開啟,沈卿禮滿臉通紅,眼神中透著痛苦與迷茫。
賀之淵皺了皺眉,沈卿禮身上鋪天蓋地的酒精味席捲而來。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沈卿禮沒有回答,只是自嘲一笑。
蘇檸那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進他的心窩,讓他痛苦不堪,只能借酒消愁。
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好像怎麼都喝不醉一般。
沈卿禮搖搖晃晃的走進房子,坐在了沙發上。
賀澤野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看著滿地的狼藉,面露驚愕,空酒瓶更是數不過來。
沈卿禮拿起一個未摔碎的酒瓶,對著瓶口連灌了幾口酒,因為太急,酒水順著嘴角流下。
賀澤野衝上前,立馬奪過,“你喝這麼多!你不要命了?!”
此時賀澤野才注意到沈卿禮的手上有傷,傷口纏繞的紗布已經全紅了,佔滿了鮮血。
賀澤野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認識沈卿禮以來,他一直是一位沉著冷靜的大人。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總是一副優雅從容的樣子,總能輕鬆又完美的處理好所有事情。
他從沒有見過沈卿禮,像這樣瘋狂喝酒,想把自己灌醉,就像是在逃避一個巨大的問題。
他不由得走上前,輕拍了拍沈卿禮的臉頰,“沈卿禮,你清醒些。”
沈卿禮聽到後,卻是更為傷心的一笑,一個字一個字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沈,卿,禮,哈哈……對啊,我是沈卿禮……”
賀澤野看到沈卿禮的樣子,眼中滿是疑惑和擔憂。“你怎麼了?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可沈卿禮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甚至哽咽悲鳴出聲。
賀澤野不明所以,可沈卿禮現在的狀態太過異常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他迅速拉住沈卿禮的胳膊,想讓他起來,“你跟我去醫院,你的手需要處理。”
他害怕沈卿禮現在的狀態,在酒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可是怎麼也拉不動沈卿禮。
沈卿禮沙啞的聲音,突然開口:“小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賀澤野眉頭緊皺,現在是講故事的時候嗎?
但實在拗不過沈卿禮,賀澤野在他身旁坐下,嘆了口氣,“你說吧,但是講完,一定要跟我去醫院。”
沈卿禮蒼白的笑了笑,說道:“假如有一個人,他的靈魂突然穿越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裡,他還是原來的他,但是樣子完全變了。
他有一個很愛的人,你說,他應該怎麼告訴她呢?她會不會接受這個已經換了樣子的他?”
賀澤野撓了撓頭,這是什麼玄幻小說嗎?
但還是很認真地思考著沈卿禮的問題。
“我覺得,如果是真愛,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應該會接受的吧。就像青蛙王子的故事,公主和變成青蛙的王子,公主還是愛他啊。”
沈卿禮瞳孔空洞,沒人任何起伏,這句話並沒有說服他。
因為他就是不希望蘇檸被迫接受他。
僅僅只是因為靈魂是賀卿言,就因為愛和道德綁架蘇檸,讓一個女孩子接受一個陌生人的身體當老公,這對蘇檸來說太過殘忍了。
沈卿禮苦笑了一下,這道難題自己都解不開,怎麼還求助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孩。
“可是小野,這不一樣。他不想因為自己換了個身體,就強迫他愛的人去接受他,去愛上他現在這個陌生的模樣。
同時,他還很害怕,害怕一旦說出來,連現在的關係都會失去。”
賀澤野似懂非懂地看著沈卿禮,“可是不說出來,他愛的人不是會更難過嗎?站在女生的角度,這不就相當於,在她的世界,自己的愛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嗎?”
這難道就不是一種傷害嗎?
賀澤野繼續說道:“而且,如果真的愛,怎麼會是強迫呢?自己愛的人還在世,那一定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