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了,就連黃昏都寒得變了色,天是灰濛濛的,它甚至跳過傍晚來到了夜。</br>
夜雲憂的衣著還是那麼單薄,儘管他的袍子看起來價格不菲,但就時節而論卻稍顯得寒摻了些。</br>
他才到六扇門府,那守門的門客便幾步上前迎接問道:</br>
“可是夜雲憂,夜公子?”</br>
夜雲憂點了點頭。</br>
“落大人已在府內備下晚宴,落公子請吧。”</br>
門客說著便欲帶頭引路,可夜雲憂卻已等不及,他腳下輕點才呼吸間已在百丈之外。</br>
……</br>
“爹,你那客人究竟是誰?他竟敢讓您等?”落君蘭瞧著一桌好菜好是口饞,但落天霞不動筷她是斷然不敢動的。</br>
落天霞瞧了天外,隨即他便輕聲道:“他來了。”</br>
落君蘭也順著眼光瞧去,但天外除了漆黑卻沒瞧見一人的影子,她納悶著剛要問,忽然間一道青影閃過夜空,她以為是眼花了,她揉了揉眼,而在眼再次睜開之時,夜雲憂已站在了飯桌前。</br>
“落大人,久等了。”夜雲憂緩緩道。</br>
落天霞輕笑指著設下的椅子:“夜公子,坐。”</br>
夜雲憂頷首正要坐下,但落君蘭卻起身指著他嚷道:“爹,你的客人怎麼會是他!”</br>
斷髮之辱看來還盪漾在她心頭。</br>
夜雲憂頓住了身形,他冷聲道:“落大人,看來落小姐是不歡迎我。”</br>
cb*“@k網w首發~
落天霞瞬時黑下臉,他只瞟了一眼落君蘭,這一眼誰瞧了都會害怕,落君蘭也一樣,她被瞧得腿發軟,她只好乖巧地又坐了下去。</br>
“落公子,請坐,菜和酒都要涼了。”</br>
這席晚宴很快便結束,夜雲憂也不是來吃飯的,倒是他眼前的兩壺酒卻被他喝了個一乾二淨。</br>
落君蘭早早便下桌回房,臨走時她還瞪了夜雲憂一眼。</br>
“夜公子,小女刁蠻,還望莫怪失禮。”在落君蘭走後,落天霞卻親自斟酒賠禮道歉。</br>
夜雲憂接過酒卻久久不飲,許久他才開口問道:“落大人,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何這麼信任我,你難道就不懷疑是我燒了許家麼?”</br>
被他這麼一問落天霞看他的眼神就愈加欣賞,他道:“我看人從來不會錯,我會差人送你令牌就證明我已經相信你了,至於是不是你燒了許家我並不感興趣。”</br>
“那你感興趣的是什麼?”</br>
落天霞回答道:“我感興趣的是,若是你燒的,你為什麼燒,為何而燒?在許家被燒之後又隱藏著什麼?”</br>
夜雲憂嘆道:“這些我都回答不出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你熟悉京城,你一定知道為何會有人要滅許大人滿門。”</br>
落天霞卻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就不會找你來協助我調查,而今六扇門已不是以往的六扇門,朝廷在變,六扇門也在變,它們變得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才要納入新鮮血液——讓我相信的新鮮血液。”</br>
夜雲憂終於喝下那一杯敬酒,他道:“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告訴你我知道的。”</br>
落天霞起身,他負手望著那遙遠的皇宮高樓,他道:“白雲繁華經久不衰,我曾以為我落天霞在世,這世間便絕不可能有罪惡存在。可偏偏世道卻打了我一記耳光,在短短几年內皇帝陛下一病不起,朝中術士左右朝政宣揚迷信天道。信者與之為伍,不信者卻紛紛落馬,要麼辭官退朝,要麼滅殺滿門——許大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懂我的意思麼?”</br>
夜雲憂問:“那你是否信這天道?”</br>
落天霞被這麼一問,他怒由心生,他指著天罵道:“我落天霞從不信天神飛仙!就算有,他們也不該來干預人間之事!神仙?長生不滅之人,他又何必來支配這不過百年的凡間?這樣的人不配稱仙,只能是些愚弄世人的神棍!”</br>
罵得好!</br>
夜雲憂禁不住要鼓掌叫好,但他忍住了內心的衝動,落天霞說得都對,但卻有一點錯了,禍害人間的不是仙,就算位列仙班也不是,他們只能算作魔頭。</br>
落天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