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劍刺向耿成的咽喉要害,速度極快,耿成沒有躲避。
韓小佟看到耿成的脖子被草薙劍一下刺穿,他脖子上的血如水柱一般噴流而出。高興得想拍手,可是雙手被玄老與有仁牢牢鎖在了一起。只能高聲大喊。“三叔,好棒!!”
但是,玄老臉上的表情卻如此陰鬱,韓小佟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
的確不對,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鮮血量。
鮮血太多,滿天都是,就算是宰了10幾頭豬,也不能有這麼多的血!
難道自己還在幻想之中麼?
韓小佟打了一個冷顫。
再看看三叔,手裡的草薙劍已經碎裂成木屑,隨風飄蕩在耿成的鮮血中。草薙劍的木屑與耿成的鮮血在空中慢慢融合,每一個木屑都是紅色的,每一滴血都帶著木刺,滿天帶血的木刺就這樣鋪天蓋地掉了下來。
又是絕天幻。
作為墨家最最厲害的絕字輩秘術,絕天幻實在是讓韓小佟這個小孩大大的吃了一驚。
永遠都是幻覺,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這樣如果真的打起來,連環境變成什麼樣了都不知道,那還真是要完完全全輸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知道是幻覺了,韓小佟心裡也稍微安慰了一些,看著滿天木屑落下來,也沒有那麼害怕。
但是,木屑落在身上帶來的那種刺骨的疼痛再次讓韓小佟大吃一驚。不是幻覺嗎?為,為什麼?
韓小佟看著由於有巨大力量而深深插入自己胳膊肉裡的木屑,疼得呲牙咧嘴。然後,更多木屑鋪天蓋地向著他的腦袋瓜子就衝了下來。
“爺爺,快把我們解開,我和有仁都沒有辦法抵抗這木屑了!”在韓小佟內心深處,有仁永遠都還是他的好兄弟,直到他失去了生命之中最最寶貴的,關於有仁的那段記憶。
玄老沒有解開他們,在有仁和韓小佟的頭頂上,舉起自己的寒冰,用滕文字畫出一個“天宇”,將所有的帶血木屑都用寒冰箭擺開。
玄老在韓小佟和有仁的頭頂上旋轉飛舞,寒冰箭好像開闢了一個新維度的空間,使得韓小佟和有仁完全身處在不同的空間裡,看著身邊的師叔師哥們無力躲避而疲於應付。
三叔的身上已經被帶血的木屑傷害得傷痕累累,幾乎所有得毛細血管都被血木屑割破,衣服已經碎成一片一片,唯有褲子沒有被攻擊到。上身已經露出健美的結實的肌肉和面板。
三叔看著耿成,眼光有些閃爍不定。
“你又何必,手下留情!”
耿成眼中帶淚,仰天長嘯。
“老三,墨者說是仁義天下,以守為攻,其實麻木不仁,為了目標,可以放棄一切,哪怕墨者同伴的生命,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道德。”
“墨者是沒有缺點的,而我有,因為我根本就不能成為一個墨者。”
耿成說完,兩行熱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如果你跟我一樣,跟著殺父仇人修習墨法,每一天都要克服自己報仇的慾望和被殺的恐懼。如果你跟我一樣,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懷,卻背了一個天煞孤星的罪惡的罵名。如果你跟我一樣,在所有人那異樣和嘲笑的目光中長大,每過一年,我都會向自己的身上劃上一道印記,告訴自己還活著,要記住這恥辱和給我這恥辱的人,就是你爸爸!如果你像我一樣……”
耿成說到這裡突然哽咽,低下頭去。
“耿成,我從來沒有嘲笑過你。”三叔沒有被渾身的疼痛改變哪怕一丁點的站姿,仍然是那麼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儼然一個即將就義的壯士。
“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樣。”耿成抬起頭,眼角的淚水變得發紅,流下了兩行血水。
“這本來是一個復仇的故事,沒有懸念,可是你的出現,就好像如哽在喉的一根魚刺,讓我難以吞下這所有的仇恨。實施自己的計劃。你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墨者,你跟我很像,我們兩個就好像是白天和黑夜中的影子。你也是邪惡的,我也是善良的。這些事,我不信你看不懂。”
三叔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他的臉也沒有被耿成攻擊到。這就好像耿成可以自己控制帶血木屑的方向。
“耿成,無論怎麼說,你的墨法精進到我們所不能匹敵。”三叔冷冷地說。“我們輸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在你一個人的鼓掌之間,你願意聽我一句話嗎?”
“我等你一句話,等了十幾年。”耿成任臉上的血淚滾動下來。“但是我相信你,說的不是我等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