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一句話,把我鼻子氣歪了。
我說“這事兒需要庭審,需要確鑿的證據,在法官判定我們有罪之前,你們不能說我們有罪,把我們關在這兒,這屬於非法拘禁!這程式都反的,我要找律師!”
胖上校焦躁地用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嚴肅地說。
“誰都找不了!你們所犯罪行,涉及軍事機密!不屬於公安系統!”
他這麼一說我懵了,一個連環殺人案,怎麼又涉及到什麼軍事機密了?
“小佟,多說無益!”出這事兒之後,三叔第一次把目光正式看向我,他眼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讓我閉嘴!
“嗯嗯,你三叔是個精明人!”上校對三叔的態度讚賞有加,第三次欣賞的表情出現在他胖臉上。他沉默了一下,下了第二個命令。“先把他們壓入重犯區去!等待新指示!”
由於三叔的絕技表現,我們沒在審訊室裡呆上二十分鐘,就被上校判為有罪。押往重犯區。
一路上,領隊的那個軍人前思後想,突然鼓起勇氣,低頭對我暗自囑咐了一句。
“這裡的重犯,都是一些奇人,在我們這裡關得久了,有不少走火入魔的,要是他們跟你們喊話,你只當他們是神經病好了!千萬別搭理他們!”
幾句話說得我毛骨悚然!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老警,剛才那幾個軍人,臉上頻繁出現那種恐懼。
將近10多年的野外徒步,我晚上常常棲息荒山野嶺,也知道一些鬼道上的規矩,可都是理論層面的,要說遇到過鬼,那還真沒有!我喜歡探險,但一直都是個唯物主義者!
三叔跟我不同,他信鬼,有一連串的破鬼方法,奇門異術,並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道家法術,由於我們沒有真正遇到過鬼,我也沒見他用過。此刻聽那領頭的一說,我有點打怵,看了一眼前面訂滿鋼鐵圍欄的沒有窗戶的黑樓,放慢了腳步。
“能把我跟三叔關在一起麼!”
他們一聽都笑了。
“你還想在獄裡給你三叔當助手,活剝人皮麼?”
“這個滿足你!”
本來是白天,走進秘密基地黑樓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感覺冰冷刺骨,渾身發抖。我們經過三層沉重的大鐵門,走廊裡燈光昏暗,一扇扇黑色鐵門緊緊關閉,偶爾有鬼哭狼嚎和沉重地撞門聲從黑色鐵門裡傳出來,因為看不見,心裡更加恐慌。
我和三叔被關在黑樓一層,走廊盡頭。
小分隊冷笑著將鐵門咣噹一聲從外面關上。房間裡頭頂上的昏黃掛燈晃了晃,掉下很多浮灰。
我想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應該是三叔解釋一切給我聽的時候了。
沒想到他什麼都沒說,從角落裡拖出張散發著一股充滿了腐臭味道的床。
“休息吧!”他二話沒說,側身躺到床上,背對著我。
“三叔!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這都怎麼回事兒?!”說完這句,我突然覺得頭腦發昏,幾乎是一頭栽倒到那破床上,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
三叔不在床上,我在這不透風的密室裡看了一圈兒,沒人。
我嚇得魂飛破綻,三叔他老人家撒下彌天大謊之後又在這密不透風的房子里人間蒸發,把我留在這精神病的重犯監獄度過餘生,人世間還有比這個更悽慘更恐怖更讓人難過的事兒麼?
我小聲哆嗦著喊著三叔的名字,隔壁一陣悽慘而尖利的鬼叫不合時宜地傳來。
三叔告訴過我,有一種陰鬼“揪魂”,悽慘而綿延,三長一短三長,反覆持續,無論鬼在不在你身邊!聽見的時候一定要控制自己,如果被牽引,魂魄就飛離身體,被鬼吸走。我連忙捂住耳朵,一邊扯開嗓子大唱“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偉大英雄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進!”
我唱了一會兒,厲鬼叫聲消失了,周圍變得一片悽慘的安靜,我想起那軍人對我說的話,心想。沒準是那些人在裝神弄鬼吧。好吧,我剛才的表現,也成了這眾多瘋子中的一員了,只是形式不同。
頭頂上的燈壞了,我在漆黑寂靜的密室中抓狂地坐著,琢磨著三叔究竟是怎麼人間蒸發的,越想越覺得不對。
為什麼剛才我突然那麼困?
為什麼我睡之前燈還是好的?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角落裡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連忙輕輕躺回床上,心想是是人不是禍,是鬼躲不過,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假裝睡覺!看究竟怎麼回事兒,再隨機應變吧。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