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四年前那個匪夷所思的兇殺案說起。
我現在還記得,那天烈日如火,碧空萬里,天氣好得出奇。
中午,我正一邊吃冰棒,一邊翻著國家地理雜誌,尋找著下一個探險的目的地。突然聽到我家阿姨在樓下大門口尖叫,我走過去趴在樓梯上向下看,大門被推開,擠進來三四個警察,眼睛都跟刀子一樣,一進來就警惕地打量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一個老一點的,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叫韓小佟?”他快步走來,虎視眈眈,生怕我從他眼前跑了。
我嘴裡含著半根冰棒,散漫地點點頭,信步走下樓梯,在我下來的那幾秒鐘,這警察的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眼中寫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害怕,這表情可有點複雜。
“找我?”我的那份怡然自得和處亂不驚,激怒了這位警察。
“兩個月前,4月1日,你在哪兒?”
“愚人節?我想想!”我慢條斯理吞了口冰棒。“河南魯山,熊背鄉,黑隱寺附近。我們在那徒步!”
“是這裡嗎?”警察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夜幕低垂,黑隱寺隱隱在整個照片構圖的左上角,綠樹環繞群山,雜草叢生。顯然這照片的構圖中心,不是黑隱寺,而是雜草中躺著的那具死屍。
“是這兒!”我看見死屍,心裡有點發毛,感覺事情不妙。不過轉念一想,身正不怕影斜,沒做虧心事兒,我又怕什麼?手裡的冰棒在我思考間快化成水兒了,我接著吞了一口。
與此同時,另外幾位在鞋櫃那發現了重要情況,一個年輕的女警察舉起了我的一雙超酷的登山鞋,又指了指手裡的照片口袋,對著我們這邊得意一笑。“隊長,找到了!鞋印,與兇案現場的完全符合!”
老警察鬆了口氣兒,從兜裡掏出亮閃閃的手銬,在我眼前晃了晃。
“韓小佟,你現在是多宗人命案的犯罪嫌疑人,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希望你合作點,我可不想給你帶著手銬出門!”
我心裡咯噔一下,多宗人命案。這是殺人案啊!我心裡一急說了句。“我要找三叔!”
幾個警察笑了。
老警嘲弄地看著我“你三叔能給你鏟事兒?”
“我要問他點兒事!”
“局子裡問吧!他也是犯罪嫌疑人,應該早在了!”
一路沉默,到了公安局門口,我發現警力比平時從外面看,至少多了一倍。
眼力,是野外生存的必要條件,縫隙之間看出端倪,這就能決定你的生死。由於我常年實地訓練,對周圍的事物幾乎可以洞察秋毫。
我心裡嘀咕,就算是北京不常出連環殺手,上面重視吧,也不至於這麼防禦啊?我又想起老警初次見我時候眼中那份隱藏的恐懼,淡然一笑。這難不成是為了我才這麼防禦的麼?
我被安排在第一審訊室。當我看到門牌大大地審訊室三個字,心裡還是不由哆嗦了一下。裡面很寬大,有個大鏡子,我被安排在這裡之後,人走光了。我看著鏡子,心想鏡子對面的人說不定現在怎麼琢磨我呢?這路子我知道,把我放一會兒,讓我坐不住的時候,他們再衝進來。
誰知道,這一放,我竟然被放了一整夜。
我迷迷糊糊醒來,看到窗外的一縷半死不活的陽光,恍然就覺得這個世界突然不同了。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正準備站起來走走。
門開了,那老警走進來。就他一人,手裡拿著一堆東西,啪扔在桌子上,撲通坐在我對面。
我不知道這一夜對他來說發生了什麼?他兩眼珠通紅,整個人的狀態幾乎崩潰,有點神經質地看著我,眼神裡那種隱隱的恐慌更加重了。
這場面,倒像我審他。
“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摸著餓癟了的肚子,不計較他們不由分說關我這麼久,連找律師的機會都沒給我,耐心地問。
“你問我?我問你呢!!!”老警一點沒客氣,啪一拍桌子,屁股長了刺兒一樣,蹦起老高。他開啟桌子上巨亮的檯燈,照著他攤開在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案發現場,死者男性,全裸,全身一條條魚鱗狀的刀痕,好像被雕刻上去的,但不是很規則。
第二張照片上的死者,胸部那塊切割成魚鱗狀的面板,被現場的法醫用手完整拎了起來。當我看到這個,著實嚇了一跳!
“他像魚一樣被剝皮!渾身上下被切割成一圈一圈,每一圈切下來的肉的薄厚完全相同,分毫不差。從不規則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