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巴大叔和他帶來的人卻誰都沒動手。只見那老頭兒慢條斯理走進屋,坐到三叔身旁的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酥油茶!他在屋裡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眼裡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和喜歡。
“你們要去爬雪寶頂?”這老頭兒一說話,我又是吃了一驚!聽口音,這位老者不是藏民。
“楊老!”我恭敬地對著老頭兒點了下頭。“雪寶頂86年以來一直沒人成功登頂,我們探險隊想試一試。”
“為什麼一定要征服一座山呢?”楊老繼續笑著看著我,揚起眉毛,眉宇間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宇軒昂。
“登山探險,這是一種用來證明自己和世界的極限運動!天險難攀,如果可以以技巧勝之,會有特別的成就感。”
“山呢?”楊老這麼一說,卻把我給問住了。“在登頂中如果引起雪崩,會牽連到山中動植,附近村落。你覺得你們征服雪寶頂靠的是智慧!但真正的智者,一舉一動,都在願和行當中,任何事情,都是利益眾生。即使受了苦難,也是給眾生示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是單獨存在的。眾緣成成,對嗎?”
楊老的一句話,把我說愣住了。登山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思考這件事兒。
楊老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孩子,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面之容,鏡於人,才能知吉與兇啊。”
我剛要回答,胖子聽不下去了,在我身後大吼。“我說楊老頭兒是吧,你不用搞出個鏡子照來照去的,說話也別東拐西拐,你就是不想讓我們登頂嗎?我還真告訴你,小爺我等了七年,才等到今天。山也好,山民也好,高興也好,生氣也好,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登頂!小爺我頭可以斷,志氣絕不能輸。今個兒除非你把我給撂倒在這兒!否則就你們幾個,小爺我殺個片甲不留也要去登頂!”
楊老又是淡然一笑。
“給你雙鞋,砍掉你的腳,你幹不幹?給你天下財富,要了你的命呢?因為一言不合就要大開殺戒,究竟什麼比你的身體和性命更寶貴呢?”
這楊老話中有話,字字珠璣,我聽著倒吸一口冷氣。感覺他的這些話蘊含哲理,似乎在哪裡讀到過,但已記不得了。
“年輕人,你手裡拿的那東西,可是從雪寶頂上來的?”楊老看到胖子手裡的小木盒,突然橫起眉毛。他的人雖沒有動地方,僅這表情的威懾力,就把胖子嚇退了一步。
“這是我在山上撿的?這寶貝兒無名無姓,我撿到就跟我的姓!你剛才不是說眾緣成成嗎?這是我跟它的緣分!必須成!”
“年輕人,能不能借我看一看呢!”楊老也不生氣,站起來走到胖子跟前伸出手。
胖子看著楊老一臉嚴肅,嘴裡嘟囔著“給你看看無妨!你們這些人一起上,都打不過小爺我一個!”
楊老把小木盒子恭恭敬敬拿到右手,左手在木盒上輕輕撫摸,動作怪異而有趣,那手法好似摸一隻有生命的小白兔一般地輕巧溫柔。“年輕人,你並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帶著它,只會傷了自己!”
胖子一聽話題不對,這是要開搶了麼?他一把奪回木盒,麻利地放進密碼箱,一邊鎖一邊說。“我看楊老頭兒您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吧!我還是收起來好了。這密碼箱鋼筋鐵骨,就算你們偷了,沒我的手,誰也打不開!”那楊老又是淡然一笑,對著向巴他們揮了揮手。向巴會意,帶著眾人悉數離開。
這葫蘆裡又是賣得什麼藥?我和胖子不自覺地就把後背靠在了一起,眼神兒警惕地看著眼前這說話和舉止都有些怪異的老頭兒。
“韓非,你這侄子長得像你!”楊老卻突然把臉轉向了三叔。他這一開口,三叔拿著茶杯的手兒輕輕抖了下,茶從杯裡打著漩渦流出來一滴,在他的褲子上濺起渾圓的大點。我暗叫不好,這老頭兒太不簡單,居然還能叫出三叔的名字來。因為三叔的身份特殊,雖然一直在我們登山隊,但從不掛在隊伍正編,也一直用假名。
楊老對三叔的表現置若罔聞,繼續微笑著不溫不火地說。“虎父無犬子啊,我看這韓小佟,將來像有大出息!能給你們韓家長臉!”
楊老說到這兒,三叔突然砰地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大喊了一聲。“小佟,快離開!”
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只聽胖子那密碼箱裡面,一陣陣巨大的悶響,就像箱裡有串鞭炮被點著了一樣,動靜極大。胖子大叫一聲我的寶貝兒,連忙撲過去看。我眼力好,卻看到那箱體隨著悶響在不停地震動,邊緣的金屬突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