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天早上,天還沒有亮,謝孟兩家人就都起來了。吃過簡單的早飯,一行人在李嫂子等人的揮別之下,終於踏上了松嶺縣的地界。
……
淡淡的薄霧籠罩下,原野和山川都彷彿披上了一層聖潔的紗衣。
沈謙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箭袖袍,墨髮高束,矯健的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馬背上,逆著點點晨光走在車隊的最前方。
哪怕此時他的身影,已經被山路兩旁的樹木遮掩住,依稀還能聽到後面傳來的那些村婦的讚美聲。
依晴:美好的人與事物,是值得讚揚的,只是沈小四真的太招風了。
……來不及多想,山路的崎嶇不平與馬車軲轆的磨擦聲更甚,由此起伏的顛簸,讓依晴差點兒驚撥出聲。
……
這山道謝家人雖然走過一回了,依晴白皙的小臉兒,還是因為顛簸皺的跟包子似的。要不是車廂裡有如意她們幾個,依晴都想大呼:“救命。”她真的有點兒吃不消了。
尤其是,她一想到空間裡的平穩安然,這車廂裡就更覺難熬。
車廂裡要是沒有旁人就好了,她可以偷偷的躲在空間裡蹭悠閒。
只是前面端坐在馬背上的沈謙,臉上漸漸的呈現出凝重之色,多年的陪伴與一起長大的默契,他一個微不可察的小動作,春山幾個就知道此地有異動。
春山一句狀似無意的言語,後面的幾個侍衛瞬間就變的全身戒備起來。
就是坐在車廂裡的丁香和木香,也收起了平日裡的隨意,挺直的背脊出賣了她們的緊張情緒。
車廂裡陡然的氣息變化,依晴的眼神也變得幽深。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只是…
沈謙有點納悶兒,這埋伏的人也有二三十個,怎麼就不出手?他們在等什麼?
帶著這些疑慮,沈謙沒有做出來停車的舉動,而是依然的悠哉悠哉的打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暗處的人,瞧清楚這一隊馬車上懸掛的懷義伯府的標記,後背上的冷汗轉眼間就溼透了衣衫。
還好,還好。
還好他剛才眼睛尖,瞧見了馬車上懸掛的懷義伯府的標記。不然,他們今天就闖了大禍。
想到這兒,小子抄近路就往一個方向跑去。
前面的拐彎處,有一小塊平坦的空地,空地上停著一輛裝飾頗為華麗的馬車,馬車裡不時的傳來一陣年輕男女的說笑聲。
“表哥,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呀?咱們在這裡都等了兩天了,人家要悶死了。”
“乖,我的鶯鶯表妹,咱們今天辦完事就回去。”
“辦事?還要辦多久啊?我現在就想回去。”女子說話的聲音嬌嬌軟軟,旁邊的男子,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
“乖,鶯鶯聽話。等咱們今兒辦完事兒回去,表哥給你買新衣裳。”
馬車裡,一位年約二十多歲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正在誘哄著一位穿的花枝招展的十五六歲的女子說話。
女子聽說要給她買新衣裳,立馬開心的說道:“我還要買沈記銀樓的新首飾,當季新出的那種。”
“好,咱們都買。不過…鶯鶯得讓表哥香一個,咱們就去買沈記銀樓的整副頭面。”
“真的?”顯然女子被表哥的大方給震驚住了,她可是知道的,沈記銀樓最便宜的一副頭面,也要一百多兩銀子。
“當然是真的。表妹這麼漂亮,當然要戴最漂亮的頭面。來,給表哥香一個。”
“可是,表哥給我買這麼貴重的頭面,姑母和堂姐會不會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大不了咱們不告訴她們。”
“可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姑母和堂姐知道了,會很生氣的。尤其是堂姐,會拿刀殺我的。”
女子說到這裡,作出很害怕的表情,瑟瑟的縮著小身子,一副要嚇壞了的模樣兒。
“莫怕。”油頭粉面的男子把女子摟到懷裡,接著說道:“就算是那個母老虎知曉了又如何?爺賺的銀子,給誰花,爺莫非還要問她?”
他懷裡的女子裝作順從的樣子沒有說話,只是沒人看見的眼神裡,閃爍著厭惡的光芒。
男子見懷中的女子不說話,就以為從了他,剛要上下其手,就聽見馬車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大~大少爺,事情有變。”
被打擾到好事的人,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正要發火,就聽見馬車外的人已經跑到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