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惹了不小的麻煩?”豪叔說道。
豪叔就是送我離開的蒲大爺的朋友,戴墨鏡的中年人。
我點點頭:“嗯,不過我是被誣陷了,趙家的次子當時已經死了,劉平甩鍋到我頭上。”
我剛才也想過找劉平報仇,但趙家會相信我還是相信劉平?而且現在趙家追殺我,我自顧不暇哪還有餘力找劉平的麻煩,等風頭過去再找他算賬。
“噢,劉平那個傢伙我知道的,很陰很狡詐,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就是踩著同行屍體上來的。”豪叔道。
我問道:“豪叔也是協會的人?”
“以前是,不過四年前我退圈養老了,受了傷沒辦法繼續混了。”說著,豪叔摘掉墨鏡,他有一隻眼是假眼。
看到我驚愕的目光,豪叔乾笑兩聲:“不光是眼睛瞎了一隻,真氣也被打散了,嘿嘿,徹底變成了廢人一個,好在還有些積蓄,倒沒有淪落到要飯的地步,這幾年養老日子平淡倒也滋潤。”
雖然他笑的很輕鬆,可我卻能聽得出其中的無奈,能跟蒲大爺交好的人,曾經的積蓄足夠養老的人,這車子價格也不菲,說明他沒有工作生活卻不拮据,這些都能證明他曾經是跟蒲大爺同等級別的師傅,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從那麼高的地位跌落,怎麼能甘心?
他嘴裡說著平淡,但心裡卻巴不得把仇人剝皮抽筋吧。
有哪個男人能忍受一生心血打下的江山付諸東流的?
豪叔見我面色變化,便猜到了我的想法,這並不難猜,每個知道他遭遇的人想法都差不多。
他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恨過,也想過要報仇,可用什麼報呢?我積累了很多人脈,很多關係,可我在家想了三天三夜之後決定,嚥下這口氣。”
“人脈和關係都是在實力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一個乞丐,就算他要飯的技術再好,也不可能跟首富情同手足吧?只有平起平坐的人才能建立友好,而這個社會上不存在單純的友情,所有的都是交易,有來有往才是交易。”
“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曾經的人脈雖然有些人記得情面,沒有跟我撕破臉,但再幫我無疑是肉包子打狗,沒有實力的我根本沒法給他們創造價值,所以他們沒必要幫我。”
“我很識趣的也沒有找他們尋求幫助,而且,就算他們真的願意幫我報仇,又有什麼意義,冤冤相報沒完沒了,等你歲數大了,可能會理解這個感受的,退一萬步講,這些人脈給我僅存的那些情面,還不如留到我什麼時候真的困難了,去尋求一些有限的幫助更好。”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得到,至少我成功的金盆洗手了,劉平厲害,蒲濟也厲害,可是這麼大一片地區,像他們這麼厲害的師傅只有那麼幾個嗎?多得是啊,但為什麼沒名氣。”
“要麼被同行暗算,要麼心灰意冷隱世,他們知道,這個圈子繼續混下去要麼出頭要麼死,頂級師傅的名額就那麼幾個,打破頭的往上搶,要麼把別人踩死,要麼被別人踩死,年紀大了成功金盆洗手的有幾個?不過一手之數,而我也算因禍得福吧,一個廢人是不會被引起注視的,苟且偷生也好,大隱於市也罷,至少我活著,我過日子舒坦。”
“那些頂級師傅過的就很好嗎?有名氣有威望,但身邊全是狼啊,弄不好哪天就給他吃了,高處不勝寒,真的坐到了那個位置,自己想下來都不行,要麼坐到死,要麼直接死,相比而言,我抱著積蓄過小日子,這算好的了。”
“我跟蒲濟是兄弟,也不怕跟你說說他的黑歷史,你看他悶葫蘆一個三腳踢不出個屁來,你當他手裡就乾淨嗎?都是拽著同行上去的,並非本意如此,而是不得不這麼做啊,不做掉別人,別人就要對你動手,有時候手黑不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自保,你看他現在頂級師傅風光無限,實際呢,他早就在想怎麼活著從哪個位置上下來了,哈哈,上次喝酒還找我訴苦,說真想把那些狼崽子都收拾了,省的現在群狼四顧的處境。”
豪叔說到這裡,開朗的笑了兩聲,似乎那段仇恨真的放下了一樣。
但他說的也有道理,隨波逐流,並非盲從,而是身不由己。
豪叔又道:“小方啊……哎你這名字咋喊起來這麼彆扭,小芳小芳的,跟個姑娘似的。”
我苦笑不得,豪叔繼續說道:“小方,你想沒想過接下來怎麼走,趙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你背後有點靠山,他們還會忌憚,但你孤家寡人一個,一沒靠山二沒人脈,趙家只要隨便給點好處或者放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