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那傢伙留下的?”梁恆問道,手裡是彷彿玻璃珠一樣的東西,亮晶晶的。√
我道:“是吧。”
剛才只有張志浩在這裡,醫生剛來,這東西又不是我的,只能是張志浩的,我親眼看著他在這裡擺弄什麼。
“你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我問道,梁恆既然帶我來這裡,總不能是太平間一日遊吧。
“不知道,不過找到你說的那個人不就行了?”梁恆說著,把羅盤放在地上,用硃砂在地上畫了一個符咒,把那個亮晶晶的東西放在符咒中間,咬破手指,嘴裡唸唸有詞。
硃砂畫咒,符紙做媒,那東西為引,以自己的鮮血做祭品,梁恆竟然再次施展尋因果。
“等下,你不能再用這個術法了!”我趕緊阻攔,梁恆卻推開我的手,繼續施法。
上一次他是施法之後才面色發白,在車上休息了一會兒就好了些,然而這次術法還沒有完成,他的額頭就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這種用自己的鮮血做祭品的術法是會損耗生命力的,往大了說,這就是用生命,用壽命在施法,他昨天才用過一次,勞累了一天還沒好好休息,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又用了一次,鐵定的折壽了。
梁恆面色通紅,汗水順著臉頰滴下,指尖被咬破的傷口就好像有一張嘴在吸吮一樣,不斷的湧出鮮血,滴在地上的符咒,梁恆的臉色也隨之愈發難看。
然而我卻不敢阻攔他了,現在打擾他,不但會讓他的付出白費,而且還有可能讓他被反噬,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次施法比昨天慢了很多,足足用了五分鐘,羅盤才開始轉動,梁恆滴在地上的鮮血就好像是在火燒的鐵皮上一樣,呲呲的蒸發,冒著熱氣消失。
隨著鮮血的消失,羅盤的指標停在了一個方向,梁恆也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只見他彷彿虛脫一般,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眼神黯淡,面板失去了光澤,就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這就是連續釋放這種高消耗術法的代價!
尋因果這個術法不可謂不強,憑藉跟對方有關係的物品,就能大致找到對方的所在位置,實在是厲害的有些逆天,可代價也同樣巨大,那便是犧牲生命力。
不光是尋因果,其他的高階術法,大都是以生命力為代價,獻祭鮮血才能施展,所以我剛才才會十分慌亂的想要阻止他。
昨天他施展了一次,看似很快就恢復過來,實際上那只是表象,其實他體內很虛弱,而今天,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消耗,所以才會呈現出蒼老的跡象,這次怕是要好好調養好幾天才能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看著梁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三十多歲的滄桑大叔,縱然是有了心理準備,我也震驚不已。
梁恆看著我驚慌的神色,咧嘴苦笑:“吃點好的就補回來了,趕緊拿著羅盤去追吧。”
我背起梁恆,拿著羅盤衝出太平間,找到車子,把他放在副駕駛,放下座椅靠背讓他躺的舒服一些,然後開車跟著羅盤的指標駛出醫院。
這個時間還沒有到早高峰,路上車子不是很多,再加上我有意的加速,很快就開出了市區。
梁恆的狀態好了一些,不過卻不是這麼一會兒就能恢復的,但是他身體底子很好,呼吸很平穩。
蒲大爺給我的書中,五術的“醫”字卷中就提到過,病情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隱瞞,可唯獨呼吸是最難掩飾的。
人活在世間,不可能完全封閉身體,肯定是要和自然互動的,這種互動叫做“吐納”,而呼吸便是吐納最重要的一環,他代表著人體和自然的平衡,能量的交換和氣的流動。
一個人若是重病纏身,呼吸必然會出現問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哪怕是個小小的感冒,都會咳嗽兩聲來打亂呼吸的節奏,所以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從呼吸就能判斷出一二,而這一說法在中醫裡也出現過。
而梁恆現在狀態不好,可呼吸雖然微弱卻不紊亂,這說明他並無大礙,只是術法的消耗過大,身體短時間內承受不住,需要休息而已。
可如果不好好調養,還是會出現大問題的。
梁恆見我時不時的用充滿擔憂的目光看他,說道:“安啦,不會有問題的,你回頭給我買點豬頭肉,我最愛吃了,補一補就回來了,別老用那看屍體的眼神看我,我還沒死呢。”
我翻了個白眼:“身體能補回來,壽命可補不回來。”
“我小時候算過命,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