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讀的秦微墨,立刻放下了手裡的,卻又聽到她生氣地道:“不過又走了……姑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買了糖葫蘆,說給小姐吃的,都已經送到奴婢手裡了,卻又突然奪了回去,不知道什麼意思。”
秦微墨怔了怔,蹙起細細的柳眉,思索了一下,柔聲問道:“珠兒,把你剛剛見到姐夫時的每一句話,還有當時你心裡怎麼想的都說一遍給我聽。”
“小姐……”
“說吧。”
秦微墨聲音柔柔,目光溫和,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珠兒不敢再遲疑,連忙把剛剛的對話,以及剛剛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
秦微墨聽完,輕輕嘆了一口氣:“珠兒,下次不要在姐夫的面前亂想了。姐夫做事光明磊落,並不是你想的那般。他送我糖葫蘆,也只是因為在這秦府,我對他還可以,他心裡感激而已。所以出去買糖葫蘆時,他才會想到我,他應該是專門給小蝶買的。”
珠兒疑惑道:“小姐,可是奴婢……奴婢只是在心裡想了一下,並沒有對姑爺說出來,奴婢的態度很好的。”
秦微墨苦澀一笑:“你不知,人有時候心裡想著什麼,臉上,眼睛裡,都會表現出來。姐夫與旁人不同,他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下,後來與他孃親回到了成國府,恐怕生活的更加小心翼翼,所以從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而且自尊心很強。他本是好心來送我糖葫蘆的,你卻表現出不情願和懷疑他,他自然心裡難受,所以奪回了糖葫蘆,離開了。”
珠兒睜大眼睛著她:“小姐,你……你怎麼這麼瞭解姑爺?你……你是不是……”
秦微墨微微搖頭:“你又在亂想,我與姐夫,只是姐夫與妹妹的關係。我只是欣賞姐夫的才華,喜歡跟他待在一起,喜歡聽他說話和講故事,覺得很舒服,很平靜……並不是你們想的那般。”
珠兒“哦”了一聲,低下頭道:“小姐,對不起……那,那奴婢去給姑爺道歉,好不好?”
秦微墨沉默了一下,站起身道:“不用了,你去道歉,反而不好。而且姐夫心胸寬廣,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你計較的。秋兒呢,喊她過來,我想去姐夫那裡一趟。”
珠兒愣了一下,似乎想要勸阻,但到她臉上的神情,想到她的倔強,只得跑向了另一邊的屋子,去喊秋兒和嬤嬤了。
洛青舟拿著包子和剩下的兩串糖葫蘆,剛回到小院,突然發現那棵梨樹下,站著一道冰冷的身影。
一襲淡綠長裙,纖腰翹臀,烏髮及腰,俏麗冰冷,雙臂抱胸,懷裡抱劍,如雕塑一般,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下,一動不動。
那頭上,肩上,胸前的胳膊上,劍上,已落滿了雪花。
洛青舟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只得又拿了一串糖葫蘆,走了過去:“夏嬋姑娘……”
“哼!”
少女側過臉,下巴微揚。
洛青舟嘴角抽了抽,正要收回不理她時,少女忽地一把奪走,快步離去。
等洛青舟轉過身去時,她已經走出了大門,消失在了外面蒼茫的風雪中。
莫名其妙。
糖葫蘆有這麼好吃?
洛青舟感到不解,進了屋,從紙袋裡拿出了最後一串,放在嘴邊咬了一顆。
酸酸甜甜,將將就就,馬馬虎虎。
不過對於沒有享受過他那個時代千奇百味的人們來說,的確還是可以的。
剩下的他又放進了紙袋,準備晚上給小蝶吃。
外面的路上。
夏嬋走在風雪中,正在聲音清脆地咬著第二串糖葫蘆時,前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隨即,一群丫鬟和嬤嬤簇擁著一道柔弱的身影,從前面的雪幕中緩緩走出。
夏嬋愣了一下,讓到了路邊。
待走到近處時,秦微墨的目光,忽地向了她手裡的糖葫蘆。
風雪中。
兩名少女,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