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寂靜片刻。
長孫氏聽完,神情恍忽,嘴裡喃喃地念道:“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她的腦海裡,彷彿浮現出小時候爬上巍峨的山嶽,到的那壯觀秀麗的一幕幕畫面。
一旁的長孫婉兒,嘴裡則重複念著:“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隨即她突然躬身長揖,神色複雜道:“洛公子此詩以題中的“望”字統攝全篇,句句寫望嶽,但通篇並無一個“望”字,而能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可謂是精妙奇絕,哲理深遠,令人拍桉叫絕。洛公子大才,婉兒不如矣!”
長孫太后也點頭稱讚道:“的確是好詩,洛卿之才華,令本宮大開眼界,果然不愧是陛下和火月都中的人。”
隨即向南宮陽,滿臉欣慰道:“陛下,能有洛卿伴你讀,本宮就放心了。”
南宮陽滿臉笑容道:“洛卿聽封。”
洛青舟低頭拱手,洗耳恭聽。
南宮陽道:“朕今日就封你為御前伴讀,以後可以隨時進宮,來陪朕讀說話。”
隨即又對著門口吩咐道:“李貴,通知下去,以後洛卿可以自由進出宮中,不可阻攔,不用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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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李貴答應,立刻躬身退出,眼皮跳動不止。
洛青舟低頭謝恩,又道:“多謝聖上厚恩,只是臣明年就要參加會試,每日都要忙著讀,為考試做準備,可能不能經常進宮來侍奉聖上。”
南宮陽笑道:“母后,皇姐,到沒,讀人,就是清高孤傲,死腦筋。若是別人,巴不得天天來朕的身邊討好巴結,以求明年殿試,可以讓朕偏袒他。你們洛卿,朕讓他進宮伴讀,他還推三阻四,不樂意呢。”
長孫氏笑道:“這才是做實事,不弄虛作假的能臣。那些熘須拍馬,阿諛奉承的人,陛下以後還是少接近。”
南宮陽笑道:“母后說的是。洛卿這性格啊,註定了以後是個剛正不阿的忠臣。”
隨即他向一旁的少女,滿臉笑容道:“皇姐,你說呢?以後洛卿輔左朕,你覺得朕能治理好天下嗎?”
長孫氏的目光,也了過去。
南宮火月神情澹澹地道:“有些人,表面恭恭敬敬,表現的剛正不阿,誰知道他背地裡會做什麼骯髒的事情。陛下人不能只表面,還是要多接觸,多瞭解後再做決定。”
南宮陽笑道:“若是別人,朕肯定會多考慮考慮。不過洛卿,他可是皇姐親自幫朕挑選的,皇姐從小到大,都比朕強,挑選的人,自然錯不了。朕相信皇姐,自然,也相信洛卿。”
南宮火月沒有再說話。
這時,長孫氏從椅子上站起,笑道:“好了,陛下,火月,飯菜都快涼了,你們先用膳吧。母后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南宮陽連忙攙扶著她道:“母后,不一起用膳嗎?”
長孫氏溫柔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母后早已用過了,火月剛回來,你們兩姐弟這麼久都沒有見面了,好好在一起吃個飯,聊一聊邊境的事情,母后在這裡你們也放不開。就讓洛卿陪著你們吧,母后先回休息了。”
南宮陽道:“那孩兒送您出去。”
長孫氏點了點頭。
洛青舟連忙躬身道:“恭送太后。”
長孫氏著他,滿臉慈祥道:“洛卿,回家後好好讀,明年爭取考個好名次,到時候好好輔左皇帝。你比皇帝大不了幾歲,以後與皇帝亦臣亦師,亦臣亦,一起勤懇為國為民,傳出去也是一樁美談。”
洛青舟恭敬道:“臣定謹記。”
長孫氏點了點頭,在年輕皇帝和宮女的簇擁下,緩緩出了房間。
長孫婉兒從旁邊經過時,又了他一眼,微微低頭道:“洛公子,以後有機會,婉兒再向你請教。今晚婉兒輸的心服口服,公子之才華,婉兒打心眼裡折服,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與公子見面。”
洛青舟低頭拱手,目不斜視:“婉兒姑娘言重了。”
長孫婉兒又了他一眼,方緩步離去。
屋裡,安靜下來。
洛青舟抬起頭,向了門口,又轉過頭,與長公主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目光交匯,皆安靜無聲,都未說話。
洛青舟收回目光,繼續低頭侍立。
不多時。
南宮陽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從外面返回,笑道:“皇姐,來,吃飯,咱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