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
都說宮中險惡,爾虞我詐,可自從嫁到賀相府之?後,她發現雷厲風行的權臣賀重錦,私底下是很溫柔的人,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個心?思純良的少年人,垂簾聽政的太后是最為溫婉可親之?人。
就連這在宮宴上,戲弄賀重錦的刁蠻郡主,也沒那麼壞。
好像一切,都因為賀重錦而變得好起來了。
昭陽郡主還?是一臉驕傲,但?看上去似乎不是那般驕傲了:“走吧,就當是那日,你在賀重錦面前救了本郡主的謝禮。”
今日的天香樓,一如那日一般熱鬧,賓客如潮。
她們二人剛到這裡時,再次碰見了熟人,少年錦衣玉帶,手持摺扇,邁著闊步欲要進天香樓,身邊侍衛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陛......”
“噓噓噓!”
劉裕用手捂住江纓的嘴巴,“表嫂,怎麼又是你!
?”
昭陽郡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劉裕見狀壓低聲音,氣憤道:“昭陽,你敢對朕不敬?”
“陛下此?言差矣,你來天香樓又不是以帝王的身份?依本郡主看,是瞞著慈寧宮那位吧。”
江纓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應當是了。”
劉裕的確是瞞著太后來天香樓的,在這之?前,他為了應付太后,前前後後看了皇京之?中各色各樣的高門嫡女,人坐在那裡,心?卻早已經飛到了天香樓。
三人進入天香樓,看臺下圍著許許多多慕名而來的賓客,劉裕知曉江纓有孕,貼心?地讓天香樓的小二給她安排了最前面的位置,內心?激動地說:“表嫂,這次你可要好好欣賞曲姑娘的舞,百年難得一見。”
江纓點?點?頭:“好。”
其實,曲佳兒的舞並沒有劉裕說得那樣好,但?有一點?沒說錯,曲佳兒的確生得美若天仙,獨具一格的出?水芙蓉之?色,所以,在劉裕的眼裡,即便曲佳兒跳得連尋常的舞女都不如,那也是最美的。
臺上,曲佳兒穿著曼妙舞衣,纖細雙臂輕抬,在看臺上翩翩起舞,舞動之?間白?紗揚起,江纓看到了那面紗下的驚豔容顏。
能令江纓見到一眼,便為之?驚豔的長相,除了曲佳兒,大抵便只有遠在潁州的賀重錦了。
也不知他何時才?能回到皇城。
她好想他。
江纓神思飛走之?際,劉裕已經入迷了,曲佳兒似是在對臺下其他人笑,卻又似是在對劉裕一個人笑,昭陽郡主見他這般模樣,壓下心?底的無語。
看著看著,劉裕忽然道:“表嫂。”
江纓道:“怎麼了?”
“朕有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
劉裕:“自古以來,帝王佳麗三千,朕想開一個先?河,一個前所未有的先?河。”
見狀,江纓的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先?河?陛下想納曲姑娘為妃嗎?之?前曾有先?例的。”
如果江纓記得不錯,歷朝歷代的妃嬪之?中不乏有舞女出?身,深受帝王的偏愛。
“不。”
劉裕凝重道,“朕要讓她做朕的皇后,後宮唯一的女人。”
江纓和昭陽郡主聽了這話?,紛紛為之?一驚,江纓以為劉裕喜愛曲姑娘,竟不想,到了這種?地步。
皇后之?位,一國?之?母,乃是賢良淑德之?人才?能做的。
但?曲佳兒不同,能在天香樓裡拋頭露面的舞女,做得了萬千寵愛的妃嬪,卻做不了皇后。
皇位之?爭剛剛平定幾年,太后尚未集中皇權,而大梁對大盛虎視眈眈,內憂外患,江纓能感受到賀重錦的焦慮,以及太后慈祥笑容下的不安。
想到這裡,她放在裙裾上的素手緊了緊。
“陛下。”
江纓道,“曲姑娘這樣的人間絕色固然是好的,可是江山同樣來之?不易。”
劉裕正看得出?神,她說這話?時,甚至一時尚未反應過?來:“表嫂,你……你說什麼?”
江纓鼓起勇氣,在一朝皇帝面前道:“我夫君心?系國?事,公?文要批閱到很晚,姑母也為大盛的境況而殫精竭慮。”
頓了頓,她又道:“江纓覺得,陛下不要做讓夫君和太后失望的事情,早些回宮學習如何治國?,守護好大盛的疆土。”
劉裕愣了一下。
第一次見到江纓時,他覺得江纓是性子軟綿,甚至有些軟弱,但?這一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