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花瓣四散開來,兩個人吻著吻著,起初視線相平,最後到她俯首吻著他,白皙纖細的大腿貼著他腰際。
她的小腹剮蹭著青年結實的肌膚,傳遞著一種微妙的,說不清楚的感覺,逐漸的,賀重錦原本帶著涼意的體表變得溫暖了起來。
吻了一會兒,江纓用手輕輕拍了拍賀重錦胸口,試圖推開。
對方的神智這才從剛才的意亂之中中抽離出來。
溫潮欲動。
賀重錦錯愕地盯著她,隨後別過臉,昔日俊美白皙的面頰,此刻卻燒得通紅,腦海中只環繞著一句話:他剛才在做什麼?
出於什麼原因?什麼動機?
賀重錦記不清了,那似是突然之間發生的,他想親吻她,想擁有她,就像那晚被下了合歡散,瘋狂做出的那些舉動一樣。
不對,這裡是他的府邸,是賀相府,吃一塹長一智,他怎麼會再次中這種藥?
江纓從賀重錦身上下來,乖巧地坐回了他身旁的位置,抱著雙膝反應了好一會兒。
賀重錦以為嚇到她了:“對不住,剛才......我......我不知會如此......”
一朝權臣,竟第一次變得語無倫次,像個做錯事的傻男人。
“不不不。”
江纓解釋的速度比賀重錦還快,“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我夫君,而且春宮圖上就是這樣畫的,你沒有錯。”
“春宮圖?”
他以前似是在書閣裡看到過,但只看了一眼,覺得裡面的畫有些不堪入目,便命文釗扔掉,現在應該是找不到了。
那時,賀重錦沒想到日後自己會娶妻,沒想過那本書會有用處。
整整全卷,都沒有了。
“其實,剛才我之所以叫停,是因為你壓到這裡了。”
江纓指了指小腹,無所適從道,“我不舒服,它想來也不自在。”
“抱歉。”
賀重錦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也道了句,“對不住,是我不好。”
洗淨身上的血腥氣後,他們回到塌上,很快就熄了燈,但江纓翻來覆去睡不著。
因為她發現沐浴時背的那首詩,和賀重錦吻過之後一直想不起來,還有每日的書法,她還沒有寫。
天色已晚,夜色深濃,已經過了和賀重錦約定的時辰,賀重錦不准她睡得太晚,明明郎中說只要喝按時喝保胎藥,便可?無礙的。
不行,這首詩今日務必背到滾瓜爛熟,書法也要寫完,拖到明日再做,她心裡會難受的。
她要學習!
學習!
江纓越想,心裡就越覺得難受,便悄悄地拿起桌上的書卷,帶上筆墨和宣紙,跑到院子裡背詩。
今夜做不完這些,只怕睡都睡不安分。
屋外的江纓正藉著八角燈籠的光芒勤奮苦學,屋內的賀重錦則陷入了一場可怕夢魘之中,
只能容納一個瘦弱的孩童狹窄鐵籠,纏繞在手腕上的鐵鏈,雪花自空中飄落,順著鐵籠之間的縫隙,落在賀重錦髒汙的發上。
是穎州的風雪。
絡腮鬍子的大漢惡聲惡氣地將髒兮兮的黑饅頭扔了過來:“這是你今日的午飯,賞給你的,吃不飽飯那就跪一個,叫聲爹,爹再給你一個!”
恍惚之間,畫面快進,眼裡的大漢不知不覺來到鐵籠前。
“怎麼??”
絡腮鬍子挽起袖子,一拳就打傷了他的額頭,“你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不睜大眼睛看看這是哪兒!
現在誰又能救得了你?到了這兒,你連頭畜生都不如!”
說著,絡腮鬍子眯著眼思考了一會:“倒是忘了,你就算是穿了金戴了銀,換了身皮,從大梁來到大盛,畜生還是畜生。”
斷斷續續的,轉瞬之間,積雪沒過了腳底,那時的賀重錦正蜷縮在鐵籠中。
呼嘯寒風席過,暴雪無情的穿過鐵籠,身上的禦寒衣物早已被凍透。
他的雙腳雙手凍得紫青,眉毛和眼睫上掛著厚厚的霜,睏意迫使賀重錦合上雙目,又迅速睜開。
不能睡著,在這裡睡著會死的。
他不想死,不能死啊!
他要活著,活著離開穎州!
*
院子裡石桌邊,八角燈籠裡發出溫煦的暖光,照亮了鋪開的宣紙。
江纓正在提筆練習書法,她已經背完那首詩了,想在宣紙上書寫,忽然發現出來時忘記拿硯臺了,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