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揹著我,焦急的走在田埂上,奶奶在後面一路跟著跑,連農具都沒有拿,可以看出她們內心對我多麼的在乎。
腳趾上還在流血,血液順著指甲縫流到指尖,匯聚,滴落下去,正好遇上爺爺前後擺動的腿。“嗒!”血液滴在黃膠鞋上的聲音反饋到我耳朵裡。
“爺爺,我沒事,你放我下來嘛,我自己能走”感受到爺爺逐漸見汗的後背,衣服都被打溼了,我自責的說道。
“還沒事,你看都流了好多血了,再不搞快點血流多了人都要休克”我去,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嚇得我瞬間不敢說話了。
見我不說話後,爺爺再一次提速,揹著我一路小跑起來。爺爺不僅背部流汗,連兩頰也有細密的汗水聚攏。聚攏後的汗水,順著臉頰,在下巴處匯聚,隨著小跑的顛簸,汗水滴落,撞在胸前的藍色背心上。
不多時,就到家了,爺爺將我放下,端出一個椅子和一個矮板凳。趕回來的奶奶進屋沒多時,就握著雲南白藥的瓶子出來了。
“要洗一下不,好多血哦”奶奶疑問的看著爺爺道。
“先不慌,我先看看傷口情況,如果嚴重的話,要馬上去醫院”爺爺將我放置到椅子上,然後雙手輕輕將我的右腳放到矮板凳上。來回仔細的觀察了幾遍我的大拇指。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幸好你杵下去的時候,杵偏了,不然你這個大拇指肯定要傷到骨頭,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只傷到表皮和指甲蓋。”
“指甲蓋傷到了啊?那我以後是不是不會有指甲了啊”我略顯鬱悶道。
“指甲沒得就沒得了撒,你還擔心這個,只要不傷到骨頭,一切都好,傷到骨頭了,以後還要影響你走路,咋個這麼不小心!”奶奶也接著說道:“才沒多久,你就把腳整傷了,你爸媽回來不是要怪我們沒有照看好你啊”
“先給你上點藥,止住血,觀察1天,如果明天還是不見好,那就去醫院”爺爺接過奶奶手上的雲南白藥藥瓶道。
“這個藥那麼管用嗎?倒上去就能止血?”我有點不太相信。
“這個藥是你舅公給我的,用了很多年了,每次不小心受了傷,只要撒一點點藥上去,好的快的很”奶奶轉身回屋拿了一張帕子出來。
“嘶!”藥剛剛倒上去那一刻,痛的我差點咬到舌頭!那種疼痛,深入靈魂!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往外湧。
“來,把手伸過來,我先把你手上的血擦一下”奶奶拿著帕子開始給我擦洗雙手。擦完雙手,爺爺這邊也給我敷好藥了。
大拇指上,覆蓋著一層土黃色的粉末,血液迅速的浸透粉末,在即將流出來的時候,停住了!果然這麼神奇嗎?真的不流了!這是我今天第二次感到非常震驚了。第一次是早上挖到大紅薯的時候。雖然第二次震驚是發生在受傷的時候,但內心對這個藥的效果還是很滿意的。
“不要動哈,等藥先滲透一下”爺爺說著又往我的腳趾上倒了點粉末上去,還叫了奶奶去拿點紗布來,上了藥肯定要包紮好,不然傷口要裂開。
家裡沒有紗布,奶奶在鞋兜子(竹製的縫補兜)裡拿了一塊藍色的布過來,鞋兜子裡有很多小布片,各種顏色的,應該是衣服上裁下來的。
“來,你包的好些,你來包紮”爺爺第三次往我的腳趾上撒了一丟丟的雲南白藥後,起身讓奶奶過來。
“要的嘛,我來包”奶奶走到我身前,蹲在地上,將藍色的布拿起來,對著我的腳趾比了比尺寸。道:“還痛不?”
“不痛了,剛剛上藥的時候有點點痛,現在好多了”剛剛將眼角的淚痕擦乾的我說道。
奶奶將布片對摺起來,輕輕貼在我的大拇指上,一隻手輕輕捏住布片和我的腳趾,另一隻手拿著布片的另一頭,繞著我的腳趾,包了2圈。
包好後,奶奶拿出準備好的線,照著剛才的樣子,在腳趾上纏了好幾圈,開始還沒感覺,當奶奶把線越纏越緊的時候,腳指頭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的脹痛感。
“奶奶,包上了是不是不能洗腳啊”我話還沒說完,爺爺已經端著一盆熱水過來了,將洗腳盆放到奶奶旁邊,爺爺又轉身去拿拖鞋。
不太懂事的我,突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農村的農活,本來就比較重,今天卻因為我的原因,耽誤了爺爺奶奶做活路的時間,而且,爺爺奶奶見到我受傷,二話不說起身就帶我回家,連農具都不管了,萬一丟了咋辦呢,不是增加我的負罪感嗎。
平時嚴厲的爺爺,也有溫柔的一面,默默的端來水,還是熱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