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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對於顧夕照的事, 趙三思從來不知“退步”兩個字怎麼寫, 不管蔡雋是小意相勸, 還是橫眉教訓，她依舊不避不退，從始至終就是那句話——
&esp;&esp;朕要立顧夫人為皇后。
&esp;&esp;小皇帝不犟則已, 一犟完全講不通道理。
&esp;&esp;蔡雋無可奈何, 與人僵持不下，最終也只能撫著堵得慌的胸口離開了承乾宮。
&esp;&esp;小六子在外頭伺候, 看著人出來了, 還喜滋滋地想上前去探探口風，剛想開口，就被李忠賢捂住了嘴。
&esp;&esp;目送著蔡雋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李忠賢才給了小六子一個爆栗子，“沒眼色的東西。”
&esp;&esp;小六子捂著腦袋, 茫然又委屈，“乾爹……”
&esp;&esp;李忠賢看著他這呆傻樣，恨鐵不成鋼, “你沒看到丞相的臉色？你還去問，觸了黴頭惹著人了, 有你好果子吃的。”
&esp;&esp;小六子恍然回過神來, “乾爹的意思是……丞相和皇上……”
&esp;&esp;李忠賢瞪了他一眼, 小六子立馬閉緊了嘴，想起自己還等著給人送訊息過去，往承乾殿的方向瞧了一眼, 一張臉又皺巴了起來，“乾爹，那……那我如何去跟人說啊？”
&esp;&esp;“讓你託大……”李忠賢嗤了他一聲，隨即又是一臉憂心忡忡，依他對小皇帝的瞭解，多半是小皇帝嫌丞相提出的封顧夫人為嬪的位份太低，而太高了……恐難以服眾。
&esp;&esp;怕是……談崩了。
&esp;&esp;小六子瞧他神色不對，也不敢再放肆，小心地立在一旁，“那……我這就去回了話？”
&esp;&esp;李忠賢抬眸掃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才道：“讓人就先按著後宮這些夫人的位份製衣。這入了冬，老天爺說冷就冷了，再耽擱下去，怕是來不及。”
&esp;&esp;小六子忙不迭地點頭，怕站在這裡惹人不快，索性就拿著這事溜去傳話了。
&esp;&esp;李忠賢畢竟是宮中伺候的老人了，對這些上位者的心思猜到了幾分，也不會輕易去說破，瞧著趙三思這一日都是抿著唇一臉“朕不開心”的神色，也沒有多問，而是在用罷晚膳後，揀了幾件奇聞軼事給趙三思逗樂子。
&esp;&esp;趙三思之前都是偏居一隅，肚裡的那點見識都來自於她母妃的講授，平素也愛聽這些，但今日和蔡雋鬧了這麼一場，滿腦子都是“朕今日又把丞相氣著了”的無奈，以及“朕要怎樣才能讓丞相答應朕立貴妃為後”的無措，哪還有心情聽李忠賢這些奇聞軼事。
&esp;&esp;勉強聽李忠賢說了一個，她就揮手打斷了他，不讓他繼續了，嘆口氣，語氣惆悵地跟要哭起來似的，“公公莫討朕開心了，朕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笑了。”
&esp;&esp;這話太直白了，李忠賢都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了。
&esp;&esp;雖然能猜測到小皇帝是為了何事不開心，但客氣話還是要有的，“瞧皇上說得什麼話？如今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今年又是個五穀豐登的豐年，哪裡……”
&esp;&esp;“公公不明白朕的苦。”趙三思搖了搖頭，說好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她這天下都太平了，可齊家之事還煩著了。
&esp;&esp;李忠賢看著她這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非但不覺得心疼，反而不合時宜地想笑，他抿唇，壓了壓嘴角，這才跟著面帶憂色道：“皇上心中有何苦，不如跟奴才說說。”
&esp;&esp;趙三思看了他一眼，話到了嘴邊又轉而道：“跟你說了，你也替朕分不了憂。罷了，朕接下來還得和朝臣周旋，你去把貴妃請過來，朕今晚不讀書了，要早些睡。”
&esp;&esp;何以解憂，唯有貴妃。
&esp;&esp;李忠賢猶豫了片刻，還是領命出去了，派了小六子去長樂宮接人。
&esp;&esp;這會雖是暮色四合了，但入了冬就晝短夜長，再加上這是陰天，這會其實才酉時，長樂宮晚膳用得晚些，小六子過去的時候，顧夕照還在用膳，瞧著宮人進來傳話時，到是吃了一驚，“今日怎過來地這般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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