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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暉望一打入天牢, 昌平侯就急了, 立馬派人往宮中給顧夕照送了信。
&esp;&esp;昌平侯這封信, 顧夕照不用看,也知道其來意,讓她有些失望的是, 她用近三百萬兩表誠意, 她父親還是不信任她,這份信中竟然還言辭懇切地說小傻子這般胡亂讓人背鍋, 只會引發朝臣不滿。
&esp;&esp;言語中, 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做作。
&esp;&esp;顧夕照十分惡寒,但昌平侯對她的防備也算在她的意料之中。
&esp;&esp;當天傍晚,她就讓人給昌平侯回了信, 比起昌平侯那虛偽的長篇大論,她的回信就言簡意賅多了——回天乏術。
&esp;&esp;莫暉望這顆棋子, 只能舍。
&esp;&esp;除了回信,顧夕照還附上了不少東西,皆是莫暉望在廣儲司私吞貢品和採買回扣的證據。
&esp;&esp;這些證據足夠莫暉望死無全屍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命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背後之人。
&esp;&esp;顧夕照相信, 昌平侯懂她的意思——不是她不救, 而是莫暉望不能救,且未免夜長夢多,此人越早滅口越好。畢竟她能查到的東西, 旁人也能查到。
&esp;&esp;這些證據,亦是她向她父親表的誠意。她要獲得她父親全然的信任,才能瞭解他真正的打算。
&esp;&esp;信送到後,顧夕照等了一日才收到昌平侯的回信,這一回倒是真心多了,莫暉望這顆棋子舍。
&esp;&esp;顧夕照欣慰之餘,難免有些覺得悲涼,這種悲涼無關其他,是流淌在骨子裡的那份羈絆帶來的負累。
&esp;&esp;她從沒愛過昌平侯這個父親,但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如今日這般,與他相互猜忌利用,最終勢不兩立。
&esp;&esp;等候在一旁聽候她差遣的暗衛見她捏著信紙,神色明明滅滅,主動打破了僵局,“主子,昌平侯這回可是信你了?”
&esp;&esp;聽到他的聲音,顧夕照才把飄遠了的思緒拉扯回來,點了點頭,“莫暉望這些年來,貪的不是一筆小數,大理寺一旦查到了這些,定然會查這些錢的去處,到時順藤摸瓜,我父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這一點,他應當比我更清楚,也要更謹慎。”
&esp;&esp;“那主子說,昌平侯會派人把莫暉望救走,還是……滅口?”
&esp;&esp;“天牢是算是大理寺卿陳明忠的地盤,陳大人辦案說一不二,此次皇陵被盜一案,查了這麼久,依舊沒有結果,他對莫暉望定是不會放鬆的。從天牢把人帶出去勝算不大,還容易引起追兵,暴露太多,但滅口就容易多了。”
&esp;&esp;暗衛想了想,“所以主子才讓卑職派人去保護他?”
&esp;&esp;顧夕照唇角揚了揚,“本宮把證據都給了父親,自然還要留下更重要的把柄的。況且,你不是說他之前的身份查不到嗎?先留他一命,或許見過我父親對棄子的態度之後,此人能為我們所用也不一定。”
&esp;&esp;為了騙她父親上鉤,她餌的重量給的很足。
&esp;&esp;“還是主子英明。”暗衛恭敬地回了一句,又轉而道:“主子,那皇陵被盜一事,還要卑職繼續查下去嗎?”
&esp;&esp;“查。”顧夕照暗忖了片刻,“皇陵只有先帝的陵墓被盜,被盜的東西有隻有這麼一些,而負責人又是暗地裡給我父親聚財的莫暉望,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隱情。”
&esp;&esp;暗衛對此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就算要拿此事做文章,莫暉望也不會只拿這些東西?卑職後來又仔細去先帝陵墓四周查過,盜墓之人對先帝的陵墓必定是十分熟悉,因為陵墓內外,都沒有留下太多痕跡。卑職以為,進入先帝陵寢宮盜東西的,可能確實不是他們。”
&esp;&esp;顧夕照覺得他的分析在理,她也這般分析過,“但若不是他們,莫暉望大可隨便推人出來當個替死鬼,而不是對此事隻字不言。”
&esp;&esp;暗衛皺了皺眉,沒有再搭腔。
&esp;&esp;顧夕照捏了捏眉骨,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不管如何,如今也不是絲毫沒有頭緒,眼下把莫暉望救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