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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杏樓除了有供后妃舉辦宮宴時的大殿外, 還有寬敞的庭院和賞景的閣樓。庭院中四季的花草都種了些, 中秋正值丹桂飄香, 眼下天氣好,明韶公主便讓宮人在院中擺了桌几和坐墊,帶著這些后妃和這些世家女在院中吃喝閒談。
&esp;&esp;趙三思過來的時候, 賽詩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許是深宮的日子委實有些寂寞, 難得有這樣正正經經歡聚一堂的機會,又是秋風送爽的好天氣, 這些后妃臉上都是容光煥發的, 也不像平素瞧著端莊,一個個都聚精會神地投入到了眼下的詩會中,也沒人注意到趙三思過來了。
&esp;&esp;趙三思也不讓李忠賢出聲提醒, 她還沒見過這樣熱鬧的局面,很是好奇, 就拉著人遠遠地在隱在暗處瞧。
&esp;&esp;明韶公主坐在太后的下手,早早就看到了那一片明黃的衣角,面上不動聲色, 但再次投在底下一個正在不緊不慢背詩的姑娘身上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esp;&esp;只見這姑娘穿著一件淺綠的翠煙衫,下身搭配著繡著蘭花的藕色裙子, 外面罩著翠水薄煙紗, 在一眾女人間, 此女身量偏低,但也初見嫋嫋婷婷之態,沒有塗胭脂的唇瓣顏色略淡, 但她一開口,便恍若黃鸝出谷:
&esp;&esp;“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esp;&esp;她話一落,大紅色的絹花就從她面前又傳到了另一個穿淺粉色裙子的姑娘面前,大夥的眼神便又齊齊看到了她身上。
&esp;&esp;穿粉色裙子姑娘的女子拿著絹花,小臉蛋繃地緊緊的,就在宮女敲第三下鼓時,她才趕緊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
&esp;&esp;“這一句已經說過了……”不等她說完,不知誰插了一句嘴,打斷了她。
&esp;&esp;“這一句的確已經有人說過了,宋小姐再換一句。”大抵是心情不錯,太后倒是難得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esp;&esp;安靜了片刻,穿粉色裙子的姑娘低垂著頭,依舊沒有出聲,髮際間隱約可見虛汗,大約是緊張的,明韶公主睨了一眼下頭暗自在嘀咕的世家女眷一眼,心底暗歎一口氣,又好言安撫道:“大約是太著急了,宋小姐一時想不出來也在情理中,左不過咱們就圖個樂子,不要放在心上。”
&esp;&esp;這話裡的意思是,既然答不上來,便就是出局了,要把絹花傳給下一個人了。
&esp;&esp;今日這賽詩會十分熱鬧,一輪一輪下來,明韶公主還挺看好這宋家的姑娘的。若是可以,今日這位宋小姐能出風頭,她也樂見其成,這宋家家底雖然沒有林家根基身,但這宋姑娘的曾祖父是高宗皇帝的老師,爺爺如今是從一品的吏部尚書,眼下能朝小姑娘賣個好,她自然不會錯過。
&esp;&esp;“是。”穿粉色裙子的宋小姐點了點頭,侷促地把手中的絹花傳到了毓太妃的手裡,福了福身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esp;&esp;毓太妃拿過了捧花,故意蹙著眉想了想,等到宮女鼓點敲到第三下時,她才一臉落落大方地笑道:“這怕是上了年紀,本宮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下一個吧。”
&esp;&esp;今日這賽詩會和那些文人雅士行的飛花令有些相似,但自古女子拘於閨房之中,學識自然比不得那些文人的,便不像飛花令這般苛刻,不必講究那些格式,更不要自己作詩,只要求能背的前人的詩句即可。
&esp;&esp;比如眼下賽的就是含有“花”字的詩句,由坐在主位的太后和明韶公主各自說了一句開頭,然後就把絹花傳給了毓太妃,下面則都是由這些太妃和世家女眷去接了。
&esp;&esp;這一圈一圈地輪下來,常見的含有“花”字的詩句便也說得差不多了,眼下還沒有出局的世家女就只剩下林家的三小姐林宛晴,但后妃中還有幾位太妃和夫人。
&esp;&esp;毓太妃貴為四妃之首,眼下她主動出局,其他兩位太妃看了那穿著藕色裙子的林三小姐一眼,自然懂毓太妃的意思,她們也就圖個熱鬧,並不是非要出風頭,接過她的絹花後,也假裝是想不出了,把絹花傳到了寧太妃手裡。
&esp;&esp;寧太妃睨了那林三小姐一眼,掂了掂手中的絹花,轉身遞給下手的夫人時,隨口就說了一句,“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