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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按照禮節,立儲的程式繁雜,在詔書正式頒佈之前,趙瑾需要親自到奉先殿祭告先祖,並派遣使臣到天壇和太廟祭告天地和祖先,等到天地祖先都知曉了,再擇吉日冊立,在冊立當日,於太和殿,按照禮部要求,在東南西北四角,各行拜禮,然後由禮官持節,在王公大臣前宣告,再有禮部官員去午門宣讀詔書。
&esp;&esp;然而,趙瑾如今身虛體弱,立儲儀式自是從簡。早朝散了後,趙瑾一面派人去天壇和太廟祭告天地和趙氏祖先,一面吩咐沈逸下去安排,趁著今日吉日,詔書和冊封儀式一併舉行。
&esp;&esp;守舊的老臣瞧著趙瑾這一鍋燉了的做派,直言於禮不和,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esp;&esp;趙瑾也知這冊封儀式匆忙了些,但他這身體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昔日這個皇弟雖然有皇子之名,卻無皇子之實,若他不親自冊封,沒有讓百官皆有見證,他一死,一些賊心不死的大臣勢必又會蠢蠢欲動。
&esp;&esp;是以,他也管不了那些禮節,對於這些守舊的老臣,他也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派李忠賢帶著尚衣局連日連夜趕製出來的太子禮服去了長樂宮宣旨。
&esp;&esp;顧夕照早有準備,早早就帶著趙三思在正殿等候接旨。
&esp;&esp;立儲的詔書用詞講究,對趙三思來說,這文縐縐的東西,她聽得雲裡霧裡,跪在地上聽了半天,也只聽明白了李忠賢的最後幾句話:“……朕疾患兇猛,思國之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弟持璽升昭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二皇子,請接旨,換好禮服,隨奴才去太和殿前聽封。”
&esp;&esp;趙三思看著李忠賢身後的小太監手裡託著的那杏黃色的冕服,仍舊有些發怔,遲疑了片刻,才偏頭看了顧夕照一眼,茫然地問:“貴妃,我就要是皇太弟了嗎?”
&esp;&esp;顧夕照微微頷首,衣袖下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她生怕這個小傻子犯起愣來,不接這聖旨。
&esp;&esp;“二皇子,請接旨。”趙三思久久沒有起身接旨,李忠賢眉頭微蹙,又提醒了一遍。
&esp;&esp;趙三思彷彿才回過神來似的,又伏首磕了一頭謝恩,這才起身,雙手接過了李忠賢手中的聖旨。
&esp;&esp;“奴才給殿下賀喜了。”她一接過聖旨,李忠賢就朝她行禮,雖說是賀喜,但神色間卻並未見半分喜色,語氣裡也沒有半分討好,也不等趙三思回話,就自行起身,朝身旁端著禮服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又躬身去看顧夕照,“還請娘娘派人伺候殿下更衣,皇上和諸位大臣皆在太和殿等著。”
&esp;&esp;顧夕照輕點頭,隨即命蟬兒招呼李忠賢去偏殿用茶,自己親自帶著趙三思去了偏殿的廂房內更衣。
&esp;&esp;儲君禮服十分講究,從頭飾到腰間的裝飾都不同於以往,李忠賢在偏殿等了兩盞茶的功夫,才看到顧夕照把趙三思帶出來。
&esp;&esp;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小皇子,李忠賢愣了一下,對這個二皇子的印象,他始終還停留在當日在雪松宮看人嘴邊沾著醬汁的模樣兒,眼下看她頭戴明珠冕冠,身著杏黃蟒袍,那張瘦瘦小小的臉好似也好看了幾分,一雙桃花眼雖然仍是畏縮縮的,但在錦衣華服的襯托下,他好似也從那熟悉的眉眼中看到了當今聖上昔日被封為太子時的影子。
&esp;&esp;到底是在宮中當了這麼多年差的人,李忠賢很快就回過了神來,臉色鬆了幾分,朝趙三思的態度倒是也隨著恭敬了起來,“還請殿下隨奴才來。”
&esp;&esp;趙三思點頭,又欲抬手去摸頭上的明珠,餘光掃到顧夕照直直地看著她,又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頭頂的冕冠鑲了明珠,她頭一次戴這種東西,只覺沉重不堪,一點都不習慣,總是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摸。
&esp;&esp;立儲之事關乎的是江山社稷,屬於朝政之事,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后,後宮的妃嬪是不能去觀禮的,只有等禮畢了,後宮妃嬪在皇后的安排下,鄭重其事地來皇太子宮中問安。
&esp;&esp;顧夕照雖有皇后之實,沒有皇后之名,也同樣是不能陪著趙三思去太和殿,只能將人送到長樂宮的宮門口。
&esp;&esp;臨上轎了,趙三思突然又轉身看著顧夕照,“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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