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幾乎要貓著腰,嘴裡喃喃:“走走走……”
她倆往裡才兩步,劉何朝黎也伸了隻手,臉上尷尬消散一些,似要攔著,或者叫住她,喊她的名字,出聲半個字就被她的聲音壓過去:“下回打聽記得全面點兒,不然直接問我也行。”
她像是完全沒被影響,冷靜,理性,夜襯得她眼睛更亮,人又冷冰冰站在那像一座肅穆的雕像。
黎也往日在編輯部卻不是狠厲、冷麵修羅的做派,她反而善於溝通,遊刃有餘,效率高,不愛講話,但好相處。
因此,基本沒人見過她溫和平淡的另一面,第一反應,有什麼第一反應?根本反應不過來。
人就站你跟前了,看著你了,眼一冷,你心也一涼,然後啪啪被恫嚇冷語兜頭砸——
“覺得評審哪條標準我不夠格,但凡你列出來,上報到評職辦去。”
被叫住之後就不敢走了,回過臉,和她淡然莞爾對上,眸光晃盪,氣息早亂了。
她接著說,大大方方,自信自傲:“我怎麼了?我正兒八經憑榮譽憑履歷跨的門檻,第二年就拿了韜奮杯青年編校大賽的個人優秀獎,核心期刊及國家級出版物上發表的相關學術論文就有六篇以上,我以為這些就算不問,也能查得到吧?”
“……”兩人都啞然,劉何話堵在喉嚨,完全塞下去。
“我不配,”黎也再品思這話,笑了:“我不配你配?”
味兒絕了,反正,短髮那個是心驚膽顫,眼一斜對上大波浪的無助眼神,表示無奈,好在,真的就到這了,黎也把花轉向了劉何,這一斷聲,兩人腿都要飛起來,細碎聲音在互相討論黎也有沒有認出她們。
復歸靜默,門口兩個保安還在往這看,黎也還沒什麼,劉何一陣不適,原想請黎也進廳裡單獨坐坐,也被拒絕。
百合花像是燙手山芋,他啞聲:“黎……”
“恭喜。”黎也倒是尋常,笑得客套,包往肩上提了提,說:“不過我家裡還有事,飯就不吃了。”
劉何呼吸都放慢,出聲想問,被送了一句“回見”,女人腳步頻切,原路返回頭也不回。
結合剛才,難免不讓人多想,可這種情況,劉何當時也不好再勸她留下來,眼睜睜送著人走。
黎也是在上了車,才收到他準時的詢問關切,這種她就有點兒疲於應付了——質疑年年有,有一回罵一回,罵一回爽一回,矯情的後話就算了。
但劉何也犟,訊息一條一條不間斷髮,黎也車都不著急開出去了,打字跟他說了通有的沒的,然後得到他一句:【抱歉。】
黎也:【抱歉什麼?】
劉何:【影響到你心情了。】
確實影響,本來被人已讀不回就煩,現在估摸有什麼事兒,還要急匆匆跑去找人。到一定的份上了應該,黎也從前都不會跟他講太明白那些可能傷到他的話,這時就不管了,嘆了聲,開始打字:【這就是為什麼咱倆不可能。】
劉何:【什麼?】
黎也:【別人當你面明裡暗裡嘴我半天,你顧著自己的面子一聲不吭,最後還要我掰臉。你今天是主角,我理解,但你這個人,其實就是那種只會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的。】
黎也:【我曾經大概也是這種人,但我不喜歡這種人。】
在她打這段話時,頂上一直不間斷地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於是乎,對方憋出了一串問號,再帶了點脾氣的反問:【那你喜歡什麼?圍著你團團轉,什麼都以你為主,全世界都只有你的嗎?】
黎也:【對。】
對方又是一串問號,黎也都把手機息屏了,發來的訊息又亮起:【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種人,那是蠢貨,沒有自我思想的蠢貨。】
和他表面溫潤形象相去甚遠的那麼一句,黎也不免想,他要早崩人設,她可能還會覺得他有點兒意思。
她笑了下回復:【怎麼沒有?】
劉何:【誰?】
黎也:【你見過。】
這下,對方真的死號了,她肘撐著窗,往外看一眼,單指繼續敲下最後一行字——
【他就是這樣一個蠢貨。】
樊佑慶生, 一道聚在cb的還有一店幾個閒空的朋友,他本意是來找靳邵順便過生日,回去再請頓飯吃, 總有幾個兔崽子耐不住飛過來湊熱鬧。
於是他只好裝作很忙的樣子從拳擊場館幹完活過來, 接了些人上四層, 提蛋糕的提蛋糕, 捧禮物的捧禮物, 排場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