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巇隙,尖嗓子喊回去:“走啦走啦!喊什麼呀喊!”
黎也全程沒什麼表現,拖行李箱過去,陳蘭靜腦袋再轉回來,是另一副慈眉善目,喜笑盈腮,那隻抹甲油戴假銀的手熱切接過行李,還是三月天,覆蓋上來的,一瞬間的觸感,溫熱地有些汗溼的滑膩,黎也想奪回來的動作也縮回去。
到一樓,她瞄了眼空蕩蕩的前臺,走近,桌上用圓珠筆壓著張攤開的長條煙盒紙,洋洋灑灑留了串電話號碼,她不眯起眼仔細看還瞧不清,附言是:要開門再聯絡——筆跡潦草,不堪入目。
雙開玻璃門用u型鎖套住了兩邊的金屬把手,黎也掏手機準備撥號,走在前面的陳蘭靜在包裡搜出了鑰匙,插進鎖眼時,倆人都後知後覺的乍一頓。
黎也躲開她目光,淡然取出鑰匙擱放在煙盒紙上。身後有門鎖擰動的聲響,這個角度從樓梯口側看進去,盡頭有扇光線照著的,掉皮褪色的綠漆木門,吱嘎拉出道狹縫,趿拉著人字拖的長腿先邁出,黑背心,黑長褲,聳肩弓背,頭髮炸毛立起兩撮,循著這邊的聲音傾側,高大身段懈惰地倚在門口牆邊。
剛放下,指頭又再次撩起鑰匙,在他眼前晃晃,“鑰匙。”重新放回去,“放這兒了。”
他不動,話也不說,眼神不在黎也臉上,而是她身後已經把門開啟,回過頭瞳孔驟縮的陳蘭靜。
“小也。”輕而急地叫她,她看見陳蘭靜緊皺不松的眉,看到牆邊的人,像看到什麼活閻王,倉皇得都不等她回答,拉著行李先一步走出去。
“我說怎麼電話沒響,這裡響得丁零當啷。”他雙手交叉環臂,懨懨眸子泛起笑意,黎也轉身,他刻意垂歪腦袋,示意剛才稱得上“落荒而逃”的女人,笑喊她:“小嬌氣,昨晚上好聽嗎?”
黎也神色不驚,手心握緊,卒然,學著他也笑,微微朝桌上抬頜:“你字兒挺獨特,寫出來、認出來,都需要一定的能力,電話沒響是應該的。”
在他聽後稍愣的那麼一刻,她臉色瞬變,橫眉冷目,大步邁進暖色光影裡。
-
渺無人煙的街道在這場雨後復歸喧闐,枝頭鳥鳴啁啾,挨家挨戶收起的溼衣晾回窗臺,搓洗走色的紅粉胸罩落在層疊電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