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難言地看著靳邵,“你就不適合掌握這門技藝,熟過頭了,肉稀爛。”
“熟都熟了你還管它幾分熟?”靳邵接走她手裡的湯勺,第一個拿她開刀,裝了一碗滿當當還冒熱氣兒,擺她面前,“吃。”
黎也:“……”
將近五月, 幾場回潮的春雨後,難得陽天,靠窗的同學自發把窗簾豎起, 捋一捋卷在鐵鏽杆上, 讓陽光無遮擋地鋪進來, 曬一曬集體發黴的木桌子。
午休課下課前十分鐘, 班裡人的注意全在手機裡、掛鐘上的下課倒計時, 要麼大片開小差睡大覺的, 被叫去辦公室的王晴回來,小老師模樣地挺正脊揹走上講臺, 教鞭敲著木板桌臺使其安靜。
手裡拿一疊表格單,說是校運會各班參加專案的名單統計, 不夠人的專案就要開始閻王點卯了。
年年不夠人的能是什麼專案?教室裡很快有一波冤種喊苦,聚訟紛紜,聲音傳到走廊,睡著覺的也被喊精神了。
王晴略有些瞧不起他們望洋興嘆的苦樣,又敲兩下臺,她要立住人設,三千米專案說幹就幹,至於男生那邊,她清嗓子教鞭直指李聰,叫大家多學學他:“五千米, 踴躍報名第一人。”
這個叫勇士, 這年頭還有這等人才, 大夥紛紛感嘆又送上祝福。
當事人則左顧右盼一臉懵樣, 拍案而起:“這他媽誰給我報的名!”
王晴說的時候就心虛,李聰喊一嗓, 她在臺上憋笑憋成胖河豚,指了指角落裡眾人鬧嚷我自巋然不動,覺睡得跟死了一樣的靳邵,“我本來想找他的,可他說你猛死了,五千米不在話下。”
周遭一陣咯咯狂笑,李聰一拍桌又坐下去,呼聲:“我靠!背刺啊你!”捏了一團紙就往後砸。
吵死都吵不醒的人醒了,揉著眼睛撿起紙團,“有病?”一揮手又給扔回去。
啪,李聰沒砸到,砸到他前桌了,紙團貼著她後脖子滑下去,她正埋首做題,一摸脖子再回頭,根據李聰的食指箭頭看到靳邵:“有病?”
“……”你倆擱這擱那呢?
下課鈴一打,班裡這窩人又重歸沒頭沒腦沒悲傷的生龍活虎,結伴上廁所,趴人桌邊討論放學去哪,問下什麼節課,女生們集在一起拍照,玩解繩遊戲,亂騰騰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