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衝著街路來了個蛇形走位。
回去的路十分鐘左右,車停到旅店前門靠邊兒的位置,黎也往地上墜著踉蹌跳下車,靳邵摩托都快扶不穩,打好腳撐,就擱她前邊看她弓腰拔頭盔。生拉硬拽。
“你他媽……”靳邵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到最後就是笑,笑得越來越大聲,在空寂無人的街道清晰如擂鼓。
黎也一個猛栽的勁力把頭甩直,“笑屁啊!幫忙!”
“你人設崩了知道嗎?”靳邵給她撥弄頭盔時還在笑,手也一顫一顫。
脫離桎梏,黎也堅決地把臉別開,使勁兒搓臉,淚痕也搓乾淨,留兩片紅。
“哦喲,哭一路了啊,這麼嬌氣?”
他第一回也這樣說她,那時候她就挺想駁回去,新仇舊怨一起報,蓄一身蠻力推向他:“我把你扔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試試!”
他趔趄站穩,攤手,盯著她發笑:“不至於吧,我們這兒鳥會拉屎。”
黎也真有點欲哭無淚,掌心擋著眼蹲下去,風把綠葉掀到腳邊,她慢悠緩氣兒,脊背起伏,乍一看,像還哭著。靳邵開完門鎖,低聲說:“過兩天給你配把大門鑰匙。”轉身,又驚一跳。
但她自己站起來了,臉上乾乾淨淨,悶紅的,眼睛像雨後洗滌過的明鏡,悶聲不響,繞邊走進門裡。
靳邵“嚯”了聲感嘆,走在她後邊鎖門,她看不清路,走了兩步就停,又繼續走,靳邵轉頭看見她靠記憶走向樓道牆側的燈泡開關。
和啪嗒同時響起的是樓道里邊的一扇門,那兒有兩扇對門,緊接是搓麻回來的靳勇履兩隻大拖鞋走出,鬍子拉碴,老腰弓挺,看見他倆時,手還扶著木門。
黎也懵了挺久,聽見還是自己先叫了聲:“靳叔。”
靳勇應了半個字音,黎也眼前一黑,靳邵擋著了,肘側被他推了推,“先上去,認得哪間房嗎?”
靳邵, 她很少思考起這個人,這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他倆毫不相干又絲絲牽繫。
大幅度跳脫的環境差異, 黎也從前真沒見過這種人, 他或許跟李聰他們一類, 鎮裡土生土長, 風水養人, 他又獨樹一幟, 時不時就跳出來給人一種強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