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隱忍過去,就放過你了。”
秦棠頓覺挺有道理,然後給她豎了個她前不久才收到過的大拇指。
那個人是嘲諷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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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週五放學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商量好的時間是週六下午搬。
東西不多,她來時大多帶的夏季服裝,厚點的內搭、外套,都臨時去實體店買了湊合,多的是書籍資料,隨身物品,日用都等臨走再收拾,其他東西疊加起來,一個箱子就裝不下了。
房間裡翻箱倒櫃,能裝的布袋都找不著,陳蘭靜打包帶回來的行李也沒收拾出來,衣服亂塞在裡頭。
晚上陳蘭靜不在家,她不上班也是行蹤不定,只發了條資訊特別交代留門,黎也只能暫且擱置,回客廳收拾擺出來的作業。
秦棠盤腿坐在桌邊吃泡麵,手機鍵盤敲得滴滴響,期間被她斜了好幾眼,黎也塞好書,留了個本子攤開,看向她:“你有事?”
她吐字不清地“有”了幾聲,一口吸溜不到底才咬斷面條,扔開手機,靸著拖鞋湊近來,嘴上紅油還沒擦乾淨,直瞪瞪盯著黎也,捏著嗓子,磨到黎也沒了耐心才說:“借我點兒錢唄。”
“舅媽不是才給過你?”
“那點兒夠花多久,我粉盤都空了……”她還挺難為情,畢竟前陣子還要跟黎也不共戴天。
黎也起身,倒好一杯水,重新坐回矮凳,潤口嗓子,悠悠說:“沒錢。”
秦棠沒勁了,脫口而出:“你爸不是挺有錢的,沒給你打點兒?”
黎也筆都握上了,不寫,來看她,眼見的臉色變了。
這些年秦棠是被她媽說道得耳朵起繭,鄰里街坊誰不知道秦文秀嫁得好,女人們當是幽怨又歇斯底地傳開,但傳到後面,好話不多,特別在橫生變故之後。
黎也到這裡根本不怎麼去外頭晃悠,卻難免從人眼皮子底下過,有些層面,秦棠是真佩服她,何時何地都能作個舌敝耳聾,也不知真不在乎還是裝的,她不跟人傾訴,也沒有人傾訴。
有些線,真得踩到了才知道她不高興。
秦棠輕咳兩聲,這話題就翻篇:“我剛聽你在裡頭倒騰半天,幹嘛呢?”
黎也筆尖出水兒斷斷續續,朝空氣甩兩下,回她:“收拾東西。”表情正常到秦棠懷疑剛才她情緒有沒有異樣,甩完在紙頁空白處劃兩下,確認無誤,再對她笑,“提前慶祝吧,我明天走。”
“去哪兒?”
“去外頭住房。”
秦棠雙手拍桌站立:“我媽終於把你趕出去了?!”
黎也人都驚得往後仰,眼睛被頭頂光射了一下,無言可對:“……學校住宿不行,只能在外邊找。”
秦棠輕呵,“你沒錢還想擔外邊兒的房租水電?還是說我媽給你交了?”說完又自己咬手指否認:“不可能!我媽就沒那麼真善美!”
黎也把朝她那側的耳朵捂住了,任由她發揮,心思落在紙上,她叫了兩聲也不在乎了,回去嗦泡麵前往她紙上一瞄,第一行單拎仨字“檢討書”。
“你又寫這玩意?之前不是寫了一份?”秦棠幾分恍惚:“老馬讓你交兩份?他什麼時候這麼喪盡天良了……”
黎也彎挺著清瘦脊背,沒回她話,有條不紊換一支筆,落紙字字板正,言辭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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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被警察光臨過,偏巷裡的網咖停了兩天,二十多臺機子,大都老齡點,結果硬體配置最好的一號機也在損失之內——這兩天過來,就今兒碰上網咖老闆站崗,李聰去的時候差點沒被攆出去。
他是熟客,一號機最貴,他能長期霸佔,基本不怎麼關,很誇張,靳邵有時候覺得把他冬天裹得大棉襖洗一洗放機箱上邊兒,活脫脫就是另類烘乾機。
相對比靳邵跟另一個老實上課沒跟來的姚望來講,他名副其實是個網癮少年。
姚望被分到理科班後成績不上不下,家中卻寄予厚望,每逢清明全家一起燒香給祖宗唸經保佑三輩兒出他一個大學生,他大部分時候都是被迫實在,偶爾才能跟他們放飛自我當個流子,這種症狀一般等他家裡人來一趟就治好了。
只有李聰是真真正正的一腔熱血撲在這,每當被質疑,他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年少不輕狂算什麼年少?!
很多時候還挺納悶靳邵那個人,算起來靳邵是他們仨腦子最好使的,但人不使,好也不徹底,壞也不徹底,近兩年開啟一種新奇狀態——對什麼都不上癮,來網咖就看兩集動漫,品會兒論壇帖,嗦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