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背對著她,我是誰?我能是誰,我就是那個曾經被你倒打一耙之後自己的老爸都不得不給人下跪道歉的人。
我心裡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抬腿就往外走。
人活一世各有各的難處,她的背叛讓我顏面盡丟,但也讓我從此站了起來,好壞並不能單方面下結論。
何況現在我也知道她的家境的確不容易,攤上這樣一個老爸和哥哥,一個月五百塊錢生活費還得算上買資料的前段的,被她爸再拿走一些,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要說以前的仇就這麼消了,我辦不到,但讓我現在落井下石,我同樣也做不出來。
最好的就是你不知道我是誰,我走我的路你過你的橋,誰也不欠誰。
我沒有回頭,只聽到好一會兒之後裡面傳來一陣聲音,我估計是她把書收了起來,然後跑到我前面,深深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說完之後她就抱著書包轉身跑進了不遠處的一棟老房子裡,顯然應該就是住在這裡的。
我不想也應該知道,估計這裡的房子也不是她家裡的,不然拆遷多少都有補助,她也不至於被她爸要挾拿錢。
我什麼都沒說,揣著複雜的心裡回了俱樂部。
天哥心情很好,說是這個月的生活費芳芳姐已經給他了,是時候出去浪了,就非要帶著我出去。
我知道出去浪是假,讓我去陪練掙錢是真,這傢伙花錢如流水,芳芳姐一個月給他四五千呢,但是每次幾天時間就會被他花掉大半,剩下的錢也絕對管不到半個月。
再剩下的半個月嘛,除了從我這想盡辦法扣錢之外,就死皮賴臉找芳芳姐拼湊。芳芳姐也知道他的德行,所以平時沒事兒就會給我一些錢,不然被天哥這一掏,我錢包早空了。
可奇怪的是今天他卻沒按常理出牌,沒帶我去玫瑰之約夜店,而是先去書店買了好幾本書,再去了肯德基吃了一通,然後還買了十來個漢堡和幾隻烤雞,雞腿什麼的一大堆,提了整整兩大袋子在手裡。
我說:“天哥,你這是良心發現還是怎麼滴了呀,帶這麼多東西回去給芳芳姐?”
天哥說:“呸,什麼叫良心發現,你天哥我什麼時候良心不是大大的好了,不過這可不是給你芳芳姐的。”
我問他不是給芳芳姐帶的,那是給誰的,他卻不說了,開著車一路走了二十來分鐘才在一個偏僻的郊區停了下來。
幾百米開外,就是繁華的都市,可這個地方,卻一片荒蕪。
最高的房子不過三層樓,而且呈現出一片灰黑色,顯然年代已經很久遠。
天哥臉色微微有些低沉起來,提著手裡的東西就往其中一座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房子走了過去,我緊跟著上去了。
“是小天嗎?”房子裡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房子老,這道聲音更老。
聽到這聲音,天哥的臉色微微好了一些,露出個笑容,說:“是我爺爺,我來看看您。”
我聽得心裡一驚,爺爺,這裡住的的是天哥的爺爺?
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錯了,爺爺只是一個稱呼,並不是說是天哥的親生爺爺。爺爺姓趙,一張臉溝壑縱橫,黝黑的面板看起來和村裡的老黃楝樹樹皮差不多,眼睛渾濁,走起路來有些顫顫巍巍的,但笑的卻很和祥。
房子不大,堂屋裡左邊擺放了幾把同樣破爛的椅子和一張桌子,右邊則是瓶瓶罐罐的一大堆,應該是外面撿回來放在這裡的。
破爛堆裡有兩個小孩正玩的高興,雖然臉上不知道染了什麼東西有些烏黑,但卻掩蓋不住眼裡的光芒。
他們身上都穿的很破,補丁都是好幾個,原本應該是挺乾淨的,但坐在地上卻染上了幾塊汙漬。
唯獨乾淨的發亮的,是脖子上那一條豔紅的紅領巾。
除了這兩個小孩,桌子上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正趴在桌上寫作業,看到我們進來之後立馬放下筆,很興奮的跑到天哥面前抱住她,清清脆脆的說到:“天哥哥你來了啊。”
另外兩個小孩也跟著跑了過來,都圍著天哥轉,說不出的高興。
天哥伸手在幾個孩子腦袋上摸了摸,說小女孩又漂亮了,小燈長高了,石頭肯定又去小溪裡抓螃蟹了,褲腿上都還有泥。
他眼裡滿是喜悅,說了幾句之後就介紹我,讓幾個小孩叫我小忍哥,小孩子都很聽話的叫了我一聲小忍哥,聽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來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小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