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已經十一月底了,蘇錦的肚子大的快要生產了,整日裡在屋子裡做一些運動,驟然聽到這訊息的時候,愣了下。
綠蕪氣喘吁吁的說道,“今早傳出來的,說是陛下在看美姬起舞的時候突然遭到了舞姬的刺殺。”
蘇錦狐疑,怎麼可能,他那樣謹慎的人,武功又那麼高,身邊都是花大價錢培養的死士,怎麼會被輕易刺殺,那當太子的時候早就被殺好幾回了。
肚子裡傳來痙攣的疼痛,她扶著桌子坐到了椅子上。
綠蕪連忙讓人把她塑形的工具拿下去,把常備的藥丸拿過來。
蘇錦服下藥,皇帝遇刺不是小事,一般也不會傳到旁人的耳朵裡,怎麼會這麼快傳出宮外。
“小姐,要是陛下真的受傷了,前朝一定會動盪的,你要不要去看看陛下?”
“皇宮裡都是御醫,比我的醫術好多了。”
蘇錦說了一句便低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宮大殿。
夜深了,滿宮的御醫都已經退了出去,東陵璟身上只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綢裡衣,肩膀上的傷口包紮過了,他隨意的將衣服攏起來,斜靠在軟榻上。
朱雀是怎麼都沒想到陛下會故意撞上去,不偏不倚的刺穿了衣服,破了點皮肉,搞得影衛擔了個護主不利的罪名,都只能去挨罰了。
“陛下,刺客已經被帶到了詔獄的大牢裡,崔相去審問了。”
那女子是在給陛下倒酒的時候突然拿刀偷襲的,皇宮的各級掌事還有禁軍統領現在都被關押了起來。
東陵璟淡聲,“她呢?”
朱雀腦子一轉,頓時反應過來陛下說的是誰了,“應該聽到訊息了,沒有進宮。”
殿內安靜了一瞬,他明顯感覺氣氛更壓抑了,垂頭,“聽聞陛下受傷,娘娘一定急壞了,屬下去接娘娘進宮。”
頭頂沒有聲音,朱雀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一時不敢冒然行動。
東陵璟靠在軟枕上,手扶著額頭揉了揉,昏黃的光照在他妖邪的面容上,帶著晦澀的陰暗。
“朕就是死了,她也不在乎。”
他要真死了,就下旨讓她陪葬,死了也得跟他葬一起。
朱雀想了下說道,“算算日子,娘娘快要生了。”
蘇錦的確是要生了,京都今年下第一場大雪的時候,新帝迎來了他登基之後的第一個子嗣。
臨盆的那一晚,宮裡的嬤嬤御醫和禁軍全都來了,幾乎把整個蘇府都包圍了。
都以為這個蘇貴妃已經失寵了,沒想到,這一晚皇宮裡會來這麼多人,也是,這可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尊貴無比。
蘇錦上輩子哪裡生過孩子,緊張的不行,房裡穩婆和嬤嬤已經加緊準備著了,連專門調製的香都點上了,疼痛能減輕不少。
“娘娘繼續用力---”
“娘娘,要不要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綠蕪著急的想要將她扶起來。
蘇錦臉色蒼白的搖著頭,鬢髮濡溼,雙手緊緊抓著被褥。
“可以喝點湯,先吃點東西也行。”
整個瀾園都被禁軍包圍了,蘇家人都只能在外頭的院子裡等著,蘇錦的嫂子沒那麼緊張,悄悄拉了下自己夫君的衣服,嘀咕道。
“剛剛是不是陛下來了?”
蘇懷渚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別亂說話。
蘇二嫂撇撇嘴,母親找了好幾個月的穩婆大夫,忙活了這麼久,到最後一個都沒用上,全是宮裡來的人,也不知道這貴妃是較什麼勁,搞得她們大冷天的都得站在這裡等。
細細簌簌的雪罩的院子四周一片白,一身玄黑色大氅的男人站在產房門外,聽著裡頭只有嬤嬤穩婆的聲音,陰邪的五官露出了少有的變化。
朱雀很明顯能感覺到陛下的緊張,默默後退了幾步,可不想上去捱罵。
“你幹嘛,踩我腳了。”
朱雀一把捉住玄武的手,低聲,“別叫。”
蘇錦生這個孩子生了好幾個時辰,她極是能忍疼,叫出來的聲音很低,穩婆都以為她暈過去了,時不時得看幾眼。
“娘娘再用些力。”
“用力,快出來了,快出來了!”
房簷上的寒鴉發出震耳欲聾的高鳴聲,直到破曉時分,一聲嬰孩的啼哭聲響徹了高空,緊接著,另一道哭叫聲也隨之傳了出來。
“大喜,大喜啊。”
穩婆立馬出來報喜訊,“恭喜陛下,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