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滂沱,雷聲滾滾,裡面帝王怒罵的聲音充溢在跌宕的冷風之中,讓太醫們嚇破了膽。
一盆又一盆的熱水端了進去,旁邊的耳房裡撥出的空氣中都帶著苦澀的藥味,爐子上煎著藥,石鍋裡沸騰開來,房內都是瓶瓶罐罐磕碰的聲音。
天色漸漸亮開,外頭的雨也停了,還點著的燈火照映著榻上人蒼白的臉,太醫們絲毫不敢怠慢的伺候著,進進出出。
內室裡,東陵璟站在床邊看著,給蘇錦喂藥的女官感覺如芒在背,所幸在御前伺候久了才沒有失儀。
“陛下放心,娘娘是情緒波動太大,動了胎氣,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住了。”
蘇錦的臉色一直是蒼白的,額頭上一片虛汗,東陵璟聽到御醫的話,心底緊繃著的那根弦鬆了鬆。
“她身體如何?”
御醫恭聲,“娘娘的身子骨比常日裡養在深宮的婦人要強些,已無大礙,只是萬不可再動火,需要靜心休養。”
東陵璟的臉色有所好轉,看著還昏睡的人,強壓住心底的那股子煩悶,將屋子裡的人都揮退。
女官將藥碗收了起來,把房內還點著的燈滅了,跟著師傅收拾好了藥箱這才出去。
門被關上,東陵璟撩起袍子坐在床邊,狹長的眼睛看著帳內睡著的女人,腦海裡閃過兩人昨日夜裡的吵鬧,掰著她的臉左右動了動。
蘇錦睡得很沉,是沒有意識的,乖巧聽話的很,他冷哼了聲,掐著她臉的手輕緩了下來,修長的骨節慢慢的撫摸著她細嫩的肌膚。
有些人,天生就會被生理性的慾望所吸引,東陵璟看著她的五官,粗糲的指腹撫摸到了她有些蒼白的唇上,摸了一會兒,手指探進了她的口裡。
可能是發了熱,她嘴裡又軟又熱,溼滑的粘膩感粘在手指上,無意識的吮吸讓他的眼色愈發的深沉幽暗。
屋內點著可以讓人安神的香,蘇錦渾渾噩噩的睡著,感覺嘴裡有什麼東西,想要吐出去卻被糾纏著舌頭。
她嚶嚀著張開嘴,那煩人的東西還不肯出去,她渾身難受的很,無意識的重重咬了一口。
刺激的疼痛強烈傳來,東陵璟的手指被咬出了血,他挑眉,抽出了手,看著指頭上的牙印子,怪異的笑了聲。
蘇母第二日的時候沒有看到女兒過來,心裡有些狐疑,這兩日都是蘇妃卿和蘇玥在旁邊侍奉,一大早就過來了,看到母親憂愁,出聲詢問了幾句。
“你妹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娘你就放心吧,阿錦是貴妃,能出什麼事?”蘇玥笑著將巾帕遞了過來給蘇母擦手。
如今北疆一帶戰爭四起,東北臥龍氏一族和魏氏門閥北遷,大小戰事已經好幾場了,顧昭南是將軍出身,打仗猛,前線帶兵好久沒有回來過了。
昨日夜裡匆匆趕回來想要帶走她,可蘇妃卿不願意走,兩人纏綿了一夜,第二日人便離開了。
想起他說的事,她猶豫了下,開口,“聽說昨日陛下召了好多御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蘇母一頓,“有沒有去打聽一下?”
“我來之前讓桃子找李公公去問了,還沒來回話。”
陛下身邊都是高手在圍著,出行的時候很少用太監嬤嬤,隨行的影衛將四周團團包圍,基本打聽不出什麼事來。
蘇母沒什麼心思吃飯了,她那個女兒她心裡也清楚,這兩日一直心事重重的,定是出了什麼事。
“卿卿,待會兒你陪我去看看你妹妹。”
“娘,我也陪你去吧。”蘇玥立馬搭話。
聞言,蘇母應了聲,轉眼看她紅光滿面的樣子,想到了什麼,道,“聞成是個好孩子,將來仕途無量,你是他的母親,要警點著他些。”
聞成是輔國公府的大公子,蘇玥嫁給輔國公的時候他已經快及冠了,年紀比她小三歲。
蘇玥以為蘇母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尷尬的輕咳了聲,喃喃應著。
蘇妃卿冷哼道,“那個紈絝子弟到處沾花惹草,好色的很,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他,二姐姐就是給他說破了嘴皮子,也沒有世家女願意嫁給他做正妻,下面的小妾都夠氣人的了。”
“你這孩子。”蘇母嗔怪了她一句,轉眼看向自己的二女兒,見她不說話,又道,“那孩子聰明的很,現在都進戶部了,那可是吃肉的地方,油水多著呢。”
“輔國公年紀大了,將來國公府都是他的,你跟他打好關係是應該的,但你是他的母親,不要失了分寸。”
蘇玥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