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朕,你買落子藥是做什麼?”
低沉森冷的聲音帶著帝王的威壓像是一座大山罩在頭頂,蘇錦被勒的脖子有些喘不上氣,也發了狠的看他。
“怎麼,陛下是期望我說句謊話哄你嗎?”
爭鋒相對的怒火撕翻了連日來表面的平靜,像是壓抑在冰山下的火種一下噴發了出來,鋪天蓋地的席捲了兩人。
東陵璟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狠聲,“你要落掉我們的孩子,蘇錦,你是瘋了嗎?”
“我怎麼瘋了,這個孽種活下來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打掉她有什麼問題,難道讓他活在皇室的腥風血雨裡就是好的嗎?”
“你後宮那麼多女人,將來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你會疼他嗎,你會讓他做太子的位置嗎?”
“先皇是怎麼死的,你怎麼得到的皇位,你殺了多少你的兄弟叔侄才坐穩的皇位,你自己還知道嗎?”
東陵璟聽著她的口齒伶俐,不怒反笑,“朕的後宮有別人嗎?沒讓你當皇后嗎,你的孩子不是太子嗎?”
“你分明就是不想給朕生孩子,全都是藉口。”
身子猛地被一甩,蘇錦疼的抓住了床柱子,站穩了身子。
瓢潑的大雨帶著雷電劈來,外頭的棍杖聲吃緊,她憤怒回頭,撕破了連日來的平和。
“對,你說對了,我就是不想給你生孩子,你滿意了嗎?”
“不想生孩子,不願意跟朕回宮,那你想去哪兒,跟著楚青越去西北嗎?”
嫉妒怒火酸澀全都化作無法澆滅的熊熊慾火,毀天滅地的燃燒了起來,將他的理智全部吞沒,尖銳的刺進她的五臟六腑。
南王,永遠都是南王,這根刺就像是紮在了他的心口,怎麼都拔不掉。
她就是說爛了嘴皮,他也不會信,只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給她一丁點的信任都是不可能的。
蘇錦氣的眼眶發紅,掉頭就要往外走,“你泡在南王的醋缸裡吧。”
東陵璟一把抓住她的手,獰笑,“那你告訴朕,你不愛姓楚的,為什麼不跟朕回宮,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
“你說為什麼?你利用我,算計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一天?”
蘇錦像是徹底爆發了,怒紅了眼,一字一句的跟他控訴。
“你是東宮太子,我討好你,親近你,步履薄冰的在東宮生存,可你動不動就掐我,遍佈傷痕的時候在床上也不肯放過我。”
“太后找我麻煩,你也是為了面子才肯去救我,後面三番兩次的傷害我身邊的人,你讓我回宮是重蹈之前的覆轍嗎?”
“等你膩了,我在宮裡怎麼生存,我的家族還怎麼活?”
東陵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聲色還是那副樣子,“朕承認一開始是想殺了你,可朕後面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不然你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感情也是需要時間的,朕不可能一上來就對一個女人如此仁慈,你得到的寬容已經是東宮所有女人的優待了。”
蘇錦想笑,“那臣妾是不是還要感謝陛下的不殺之恩了?”
無可否認,她也是個俗人,東宮的太子擁有一副好容顏和身材,是所有女人幻想的床上物件,日復一日的床事纏綿也不可能沒有波瀾。
更何況,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她避免不了會有遐想。
他也有他的立場,坐在東宮太子的位置上,所有的人都想殺他,都想取而代之登上皇帝的龍椅,她不怪他。
可她有理智,忘不掉那些被他算計的種種,也忘不掉那些過往的傷害,想離開他,想過不用被算計的生活。
窗外又一道閃電裂空而下,蜿蜒盤旋的電閃雷鳴照的兩人雪亮,野獸般蒼涼的嘶吼灌了進來像是要將他們帶向無盡的深淵。
“東陵璟,我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放過彼此吧。”
放過她,逃離他,永遠都是這句話,東陵璟已經聽的膩的不能再膩了。
仗著他的寵愛,知道他不會殺她,肆無忌憚的在他底線上蹦躂,一個大臣的女兒,已經被送進宮成了他的貴妃,還敢處處跟他對著幹,敢落掉他的孩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蘇錦,朕最後再警告你一遍,你是蘇家送進宮的女兒,註定了就是我東陵璟的女人,死了也得進皇室的墳,跟朕葬在一起長眠。”
所以呢,她也必須要跟東宮那些女人一樣爭寵,失寵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亡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