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亮的日光從糊了明紗的窗子照進來,顛簸的馬車裡,蘇錦小心的探著頭看向外面黑壓壓的人馬。
前面搜查的極慢,幾乎是挨個的搜,任何犄角疙拉都沒放過,凡是有受傷的人都是重大嫌疑者。
門口持刀的禁軍幾乎將整個城門都給擋的嚴嚴實實,城牆上下巡邏計程車兵一波接一波的。
她看著那些朝廷重臣的馬車被裡裡外外的檢查,連馬車下面的底座都用劍搜刮了個遍,心頭一緊。
“這麼嚴,我們出的去嗎?”
楚青越顯然也是沒想到這裡搜查的如此之嚴,看了眼她的裝扮,開口。
“剛剛換班過來的這些禁軍都是太子提拔上來訓練有素的軍人,其中不乏有專門追查逃犯的,學過易容,你這身女扮男裝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蘇錦蹙眉,想了下,直接將身上的侍衛服脫了下來。
楚青越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忙避開了眼,看向了另一邊。
蘇錦沒注意到他紅了的耳朵,她昨日躲在宮苑裡,裡頭穿了侍女服才又套上侍衛服的,想著可以看起來壯實些。
現在將侍衛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頭的衣衫,很輕薄,看起來跟舞娘的衣服似的。
“行知,待會兒我扮作宮裡的侍女,你就說是越貴妃賞給你的婢女。”
侍衛跟主子坐在馬車裡頭太奇怪了,而宮裡賞賜給大臣們的奴婢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會多想。
楚青越一頓,斜眼瞥了下她的衣著,見她穿戴完整,正色看了過來。
“好,你把臉重新畫一下。”
蘇錦立馬提起水壺,浸溼了手帕,將臉蛋全擦了個乾淨,戴上了他遞過來的麵皮。
日頭正高,前面的車馬都開始抱怨了起來,從大早上的就開始排隊等著出宮,現在還在宮門口候著,一些養尊處優的貴夫人都受不了了,催促著快些搜。
神武門是距離郊外驛館最遠的一道宮門,搜尋的禁軍都知道昨兒宮宴上發生了什麼事,想著刺客應該不會從這個門出,看這些王公貴族們都叫了起來,忙放鬆了限制。
“周統領,是不是分兩撥人搜的快一些,剛剛丞相府夫人把底下人罵了一通,怕是以後找我們麻煩。”
這些貴人,他們都得罪不起啊。
被稱作周統領的男人看了眼後面的車馬,各府的馬車已經把寬闊的宮道都被堵住了,被圍的水洩不通。
“行,分三撥人開始搜,別都堵在宮門口。”
蘇錦隱隱約約感覺到前面的車馬走的快了些,悄悄撩開車簾看了眼,見巡的快了,鬆了口氣。
金吾門城樓上,東陵璟聽著身後人通報上來的搜查結果,臉色晦澀難辨。
底下的人還在搜,他拄著玉柄站在城牆凹槽的前面,眼睛看著宮門口進出的馬車,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哨房裡出來的朱雀看了眼雉堞前站著的男人,有些不想上前去觸黴頭。
這出宮有四個城門,誰知道娘娘是被賊子擄著走了哪個宮門。
“殿下,其他幾個統領傳過來的訊息說是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前面的男人不說話,那張冷雋的面容看不出有什麼神情變化。
後面站著的幾個將領都默默後退了幾步,誰也不敢上前強打出頭鳥,太子丟了側妃,還在宮宴上遇刺,誰撞上去誰倒黴。
天氣燥熱的緊,高空中飛過的猛禽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音,東陵璟轉身往城樓下走去。
眾人一頓,都提著劍跟了上去,朱雀看著殿下竟然打馬離開,忙上了後面的馬匹追了上去。
神武門前,已經有侍衛將南王的車馬都搜查了遍,開啟車門,看到了有女子跪坐在南王腳下奉茶。
“轉過身來。”
蘇錦嚥了咽口水,低垂著眼皮子轉了過去。
楚青越看了眼搜查計程車兵,冷聲,“這是越貴妃宮裡的侍女,昨個兒宮宴聖人賞賜給本王的。”
士兵都知道這麼大張旗鼓的在宮裡搜查,都是因為太子側妃被刺客擄走了,這南王總不能是刺客吧。
見馬車上都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便放行了。
馬伕將車門關上,蘇錦頓時鬆了一口氣,楚青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了有士兵大喊的聲音,“關城門,殿下有令,關城門。”
士兵高呼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還在搜查的禁軍都頓了下,士卒們手忙腳亂的想要關上城門。
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