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細雪翻飛了整個戰場,大魏所有的將士都眼睜睜的看著蘇錦被敵軍圍攻墜下了護城河,沒有人在意一個女子是否還活著,也沒有人想著去打撈屍體。
這一場戰爭決定了他們的前途榮華,一個女人只是這血雨腥風的疆場之上微不足道的浮塵。
更何況,天高皇帝遠,疆場離朝廷有萬里之遠,又有誰知道那女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是為家國正義,不可能去浪費軍力物力救一個女子。
“撤軍。”
閩西關的戰事還在持續著,朱雀得知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了,影衛查到了蘇錦的死訊,便趕忙快馬加鞭的傳回京都。
他看到密令上面的字,頓時怔愣住了。
死了?!
京都這幾日的天好,朝陽升起,天地間一片清爽。
軍機所的大臣們都在說著邊關的戰事,東陵璟連日來沒有睡好,單手撐著頭在案桌上,低垂著眼皮子,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殿內靜的只有大臣們說話的聲音。
朱雀站在門口躊躇了會兒,躬身走了進去,“陛下。”
東陵璟聽到他的聲音,斜睨了過來,目光不言而喻,他吞了吞口水,沒敢張嘴說,將密信呈上。
東陵璟直起身子,隨意開啟,目光接觸到了信上的字,原本沒什麼表情的眼睛驟然一縮,穿著一身玄黑色龍袍的身子彷彿僵硬在了龍椅上。
眾大臣都察覺到了不對,對視幾眼,紛紛緘默。
朱雀悄悄看了過去,發現男人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信上的字,默默後退了兩步。
沒有聲音,殿內靜的只有極細極細的呼吸聲,忽的眼前光影一暗,明黃色的奏摺猛的就砸向了他的腦袋。
“朕讓你們去把人帶回來,你們就給朕帶回來個死訊?”
帝王一怒,浮屍千里,軍機所的大臣們都不明所以,連忙出列跪地。
朱雀立馬跪地,腦袋上被尖銳的奏角劃傷,流下了鮮血,他甚至都不敢擦,恭敬的回著話。
原本娘娘趁著大典從宮中逃走,陛下就已經很是不滿他們了,連看守城門的統領都被罷黜了,影衛常年跟著陛下,才能戴罪立功。
可影衛遲遲沒有找到人,還讓娘娘被敵軍擄走,傳回來個死了的訊息,他們難辭其咎。
“據探子來報,說是閩西關西城門被敵軍攻破,娘娘從魯大人府裡逃走後,遇到了犬戎人被抓走。”
“據蔣大人說,敵軍當時是帶了一個女子在戰場上,口口聲聲稱是娘娘,打鬥混戰之中娘娘不慎墜下護城河,生死不明。”
東陵璟陰鷙的面容上滿是戾氣,滔天的憤怒和殺意在體內肆意流竄,逼得他嘴角不自覺的溢位了血。
“閩西關那麼多的將士,朕派了十幾萬的兵馬去支援,城門守不住,連一個女人都救不下來?”
朱雀被這暴怒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寒顫,頓了下,繼續道。
“當地官員層層包庇,官官相護守口如瓶---影衛三番幾次搜查,才聽說娘娘出現在邊關戰場上過,確認了墜河身亡的女子是---娘娘---”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眾大臣都聽出了這意思,宮裡的娘娘,那不就是蘇貴妃嗎?還能有誰?
怎麼回事,這蘇貴妃怎麼會墜下護城河身死。
死了,東陵璟只感覺心臟被攥緊的傷口像是有野獸的爪子在撓著,“屍身沒有找到,就有生還的可能,派軍入河底找。”
朱雀的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了,“邊關一直在打仗,護城河下面都是屍體,當地官員沒有去打撈過---”
殿內靜的可怕,殿外的更鼓響了兩聲,有人看情況不對,忙帶頭高呼,“請陛下節哀。”
“請陛下節哀啊。”
東陵璟耳邊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臉色也完全失去平日裡的冷靜,心底空蕩蕩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剜去,堪比剜心挫骨之痛。
“傳蔣柏鶴,夏武進宮。”
等閩西關的官員們收到皇帝要親征的訊息時,都震驚不已,朝廷剛派了大官來,連南家軍都到了,不過是一個不毛之地,怎麼值得陛下親征。
這地方的大將軍做土皇帝都坐久了,哪裡願意皇帝來這裡,要是查出點什麼東西來,他豈不是性命不保。
府內。
底下的一群官員都想起了八日下午的時候,他們親眼看到了有一個女子被敵軍圍捕墜河。
其實當時要是真的想救人,是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