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
走得遠了,他才牽起她的手:“我一會兒就該走了。”
史玉皎任他握著她的手:“我過幾年就解甲了,你……等我吧。”等她回去朝夕相對出入成雙。
沈持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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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蘭翠帶著人坐著小船跟了過來:“將軍,沈大人,前面水深,快回來吧。”
說完把船劃到他們的羊皮筏子跟前,跳上來,划槳,幾下就上了岸。
回頭一看,統共也就漂出去不到百米。
……
路上的水退了,沈持他們沒有再多留的理由,一行人辭別史玉皎等人,即刻啟程回京。
一路雲片飛飛,花枝朵朵,晨曦清露,黃昏煙雨,馬不解鞍行了十來天。
抵京的那日,正好碰上新科進士御街誇官。
迎面騎著駿馬穿紅袍的新科狀元有點面熟——哦,這不是林瑄那傢伙嗎。沈持心中暗笑:要是當年林瑄與他一同春闈,以這傢伙的才華,狀元就沒他的事了。
真是時也命也。
“哎呀,沈大人回來的真巧,”禮部侍郎滿面春風地看著沈持:“趕上今天的瓊林宴了。”
林瑄聽到後笑著看過來:“哎喲喲,沈大人一來,就沒我什麼事了。”沈持還沒回京,他們就聽說我朝的使臣和大理國談成事了。
這功勞不小。
沈持:“早知這麼巧,下官便多在路上磨蹭一日,不去搶林狀元
的風頭了。”
林瑄:“沈大人可以稱病不出嘿嘿。”沈持:“那怎麼行,在下是不會讓摯一兄如意的,去定了。”
再打眼往後一看,又一個兩個三個熟人,孟度、江載雪和裴惟,全在御街誇官的隊伍之中。
哦豁,他們仨都考中了,不錯。
沈持:“恭喜夫子,賀喜夫子。”
“恭喜濯春兄,賀喜濯春兄。”裴惟取字“濯春”。
又拍了拍江載雪的肩膀說道:“好樣的。”
不過他急著進宮覆命,此刻來不及多交談,只能等晚些時候見面再說。
……
沈持回家中沐浴更衣,之後進宮面聖。
在宮中的上書房,君臣相見寒暄兩三句後,立刻奔了主題。
沈持將出使大理國的事一一奏報。
當皇帝蕭敏聽到開礦的契約上約定“四六分”,朝廷出人還只拿四成的時候,臉微微變黑:“沈愛卿,這樣下去,秦尚書豈不是要把老底都賠進去?”
沈持就知道回朝後會有這麼一問,他說道:“陛下,臣有個野心。”
蕭敏:“你說。”
“陛下,我朝的版圖,”沈持說道:“是時候擴一擴了。”
蕭敏深蹙著眉頭凝著他,忽然笑起來:“你都給朕謀劃好了?”
“回陛下,臣在來的路上略想了想,”沈持說道:“唯恐紙上談兵,不敢宣之於人。”
≈ot;移民實邊≈ot;“屯田立足”“衛所制度”……但逢災荒之年,受災無處安置的百姓,只要願意的,以開礦的名義由朝廷發放文書護送至大理國,在那邊定居,戍軍抄明朝的屯田、衛所制度的完美作業……他都想了。
蕭敏:“嗯,事以密成。”他又問:“可是,大理國土地肥沃否?”
值不值得納入王治之下。
沈持:“雖多山,但亦多水,當地物產富饒,陛下,要是到了我朝的治下,必是個好地方。”
食有肉,最差也能吃上竹蟲,病有藥,三七等名貴藥材都來自那裡,天天都是春日,省去一大筆冬日燒木炭的錢,夏天又省去找寒潭避暑的事兒,你說是不是個好地方吧。
他一直覺得,煙瘴是因為人口少,一旦人多起來,西南非常宜居。
“大理國割據西南,我朝就得在西南養兵防禦,要是得大理國,同樣是在西南養兵,可以自給自足,不用朝廷的銀子。”
“鴨池城的周圍是一片平原,當地人叫做壩子。”沈持說道:“只可惜在段氏的治下,並不重視農耕。”
或是人太少的緣故。
蕭敏:“嗯,讓朕想想。”
還是有一絲絲動心的。他讀史得出結論:擴疆土一開始靠打仗,之後靠耕種土地,只有能守得住土地,就能守得住疆土。
“當年王樸給周世宗上了一本《平邊策》,”蕭敏笑道:“如今沈愛卿也給朕寫一本《定西南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