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怕磕著怕撞到。
“嗯,”邱長風想都沒想就贊同了他的說法:“你搶不過他們。”
沈持苦笑:“是,道長,搶不過他們。”
邱長風提著大白鵝去找孟度,見面就毫不客氣地說:“你的學生一球把老道的大白鵝砸暈了。”
孟度看了看他手裡的大白鵝,羽毛潔白,體態優雅,只是暈得有點厲害,踉踉蹌蹌的還站不太穩,但不妨礙這是一隻好大鵝。
“道長在道觀中自己燒飯吃啊,”孟度看著大白鵝兩眼放精光:“觀中有鐵鍋嗎?”
都這樣了,切點蓮藕燉著吃了吧。
邱長風把大白鵝拽到身後:“孟夫子這就沒意思了啊。”
孟度笑吟吟地說道:“我這就去把幾個猴兒給抓過來,道長拿蹴鞠砸他們,也給他們砸暈怎樣?”
“還是咱們去喝頓酒,”他有漫不經心地說道:“道長當年出去雲遊的時候,我正好借宿在紫雲觀中,次年就考中了秀才。”
他少年時隨母親逃荒來到祿縣,沒有地方住,母子二人就借宿在紫雲觀後面的耳房中,和老觀主有幾分交情。
也見過邱長風,那會兒邱道爺差不多五六歲的年紀,天天追雞攆狗不幹好事。
“不了,”邱長風才不受他提出的美酒的蠱惑,拈了一下美髯說道:“讓沈持,還有他的兩位同窗好友,今日放學到我觀中灑掃庭院吧。”
已經去洗手洗臉準備回教室的沈持忽然打了個噴嚏,左眼皮砰砰直跳,有種不大吉祥的預感。
這邊,孟度:“給道長灑掃庭院管飯吃嗎?”
邱長風:“道觀中伙食差,願意留下吃的隨意。”
孟度點點頭:“請道長先回,在下安排幾名學生放學後去打掃紫雲觀。”
“別人我不管,”邱長風此刻道骨仙風的氣質也不要了,無賴地說道:“沈持必須得來。”
孟度:“……”想再跟他理論幾句,奈何道長抱起大白鵝,一眨眼的功夫竟遁了,找不到人了。
放學時分。
沈持收拾好東西正要回家,孟度找過來:“沈持你來一下。”
把沈持叫過去說了邱長風的事情:“這個無賴老道,他該不會是要挖你去當道士吧?”以孟度敏銳的直覺,他覺得邱長風是來撬他牆角的。
“啊……”沈持有點驚惶。
他很喜歡花花世界,不喜歡修道。
“我瞧他在外面雲遊了十多年,竟孑然一身回來,”孟度:“估摸著沒人稀罕拜他為師,他怕紫雲觀傳到他這裡後繼無人,耍手段騙你跟著他當道士去。”
沈持:“……”他像是那麼想不開的人嗎。
“大約是被咱們砸暈了大白鵝氣不過,”他厚道地說:“也的確是我們無禮在先,先生,打掃道觀也不是什麼大事,道長既然點名了,我去吧。”
孟度點點頭:“你隨我來。”沈持跟著他走,除了書院,和東邊挨在一處的有個院子,那是書院先生們的宅子,孟度進去後去樹下挖了埋的一罈酒來:“邱道長喜歡喝酒,把這個給他帶過去,另外再替我給他賠個不是,以後切莫再到他那處蹴鞠了。”
酒罈子有點重,九歲多的沈持還抱不動,恰好江載雪等幾人跟來看熱鬧,孟度就讓他抱了:“你們一塊兒去紫雲觀,好好給道長清掃庭院。”
江載雪:“……”
這事兒又落到他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