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三爺想起他爹賠禮道歉的模樣,倒被激起了一絲火氣:
“阿爹就不該給他們賠禮!咬死了青郎不在咱們府上,難不成他們還敢強搜不成?”
溫御史一下一下點著兒子,氣急敗壞道:
“現在能說會道的,吳家人來的時候你躲哪裡去了?你這麼有能耐,下回他們來,你去應付!”
那還是算了吧!溫三爺縮了縮脖子,江氏那弓都快有他爹高了,要是朝他射一箭,非把他從溫府前門射穿到後門不可!
就算看在阿爹的份上,江氏不敢射,可用弓抽他一下肯定都痛得沒邊兒......
至於青郎,唉,到底是他名義上的幕僚,還是好好想個法子,看能不能把他從吳府救出來吧。
要不然往後,他哪還有臉在京城裡混!
......
吳府福壽堂。
吳老夫人這幾日鬧心地睡不著覺,見到莊致遠來請安,還以為他是要來退婚的,當下心裡又忍不住傷感了一回。
若是沒有阮青郎那個惡賊,二孃與致遠是多好的一對!
吳老夫人拉著莊致遠的手,險些哭出聲來。
莊致遠忙輕聲安慰,等吳老夫人止了淚,莊致遠才說明了來意。
吳老夫人一臉的欣慰又摻雜了絲絲苦澀:
“好孩子,你能有這樣的心就成了,阿環她......是她無福,致遠,明日我就遣人將你的八字送回去,全當沒......”
“姑祖母這是什麼話?”莊致遠擲地有聲,“這事兒是阮家的錯,與吳環表妹無關,我熟讀聖賢書,這點是非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莊致遠定定地望著吳老夫人,“我不會退婚的。”
“別人欺負吳環表妹就是欺負莊家,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吳老夫人感動地又險些落淚,忙命徐嬤嬤去叫吳二孃來福壽堂一趟。
莊致遠卻起身客氣道:
“姑祖母,吳環表妹受了驚嚇,還是我去吧......姑祖母放心,我只在窗外問候兩句就走。”
莊致遠一向守禮,這一點吳老夫人自是信得過的。
凌霄院裡,香棗進屋傳話,莊致遠站在窗邊等待。
目光掃過院牆上垂頭喪氣的凌霄藤,心裡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憐惜。
不知過了多久,莊致遠聽到腳步聲,忙轉身對著緊閉的軒窗低聲問了句:
“是吳環表妹嗎?”
一陣沉默後,窗內傳出一聲悶悶的“是”。
“我來看看你,你別怕......我給你帶了些血燕,你看到了嗎?”
隱隱聽到窗里人嗯了一聲,莊致遠才又小心道:
“你別怕,我就是問問你好不好,你......若是想要什麼,直管遣人來找我......”
莊致遠說著,從懷著取出一串手鍊,仔細放在窗臺上後,輕輕叩了下窗。
“吳環表妹,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我走後你開窗透透氣,別悶著自己......”
吳二孃枯坐在窗前,等窗外人走得聽不見腳步聲了,這才緩緩起身,將窗戶開啟小小一道縫隙。
透過縫隙,一抹晶瑩的湖藍色毫無徵兆地直入眼簾。
吳二孃愣住了,忙伸手去取,卻因為動作太大,反而不小心碰到了那串手鍊。
吳二孃來不及細想,轉身就朝外跑,出了房門轉到廊下,自窗臺下慢吞吞地撿起那串手鍊,心裡酸澀的想大哭一場。
這是碧璽,湖藍色的碧璽......
他知道她的心心念念,他一直關注著她!
吳二孃捧著手鍊,乾澀腫脹的眼眶再度蓄滿淚水,他沒嫌棄她,還毫不避嫌地來看望她,又替她尋來了有價無市的寶石......
這樣好的郎君!是她自作孽掐斷了他們的緣分!
吳二孃跪在地上,握著手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香棗幾人正要安慰,院門外忽然闖進來一人,氣勢洶洶,直逼吳二孃而來。
香棗幾人下意識地想護住吳二孃,可看清來人後又鬆了口氣。
原來是二公子,想來二公子定是在學堂知道了二娘子被人欺負的事,要來問一問,好替妹妹出頭吧,畢竟,二娘子與二公子可是一母同胞呢!
幾人這樣想著,便也放鬆了警惕。
吳二孃聽到腳步聲,透過淚眼望見大步走來的吳宗璋,委